“我们或许是不可能见到那一天了,但是狄将军你想想看啊,难道你就不想你的后人能够在出生在富饶温暖之地,以后春光灿烂就只是寻常事,再也用为了一缕洒在脸上的阳光而欣喜若狂?”
“实不相瞒啊!我这些时日不攻城只劝降,也是顶着寒盟给的压力,如今寒盟也给我下了最后通牒啦,勒令我三天之内务必拿下屏雪关,所以我只能再给狄将军两天时间想清楚啦!”
“第三天,月落日升之时,我就只能攻城了——”
丰溪北是六品境武夫。
嗓门很大。
他这每一句话,虽然都是冲着狄艮山一个人说的,但运用血气喊出的洪亮声音,即便是寒地风雪也难以掩盖,确保能够覆盖到屏雪关,让城墙内的那些本就士气不高的凛冬残兵们都能够听得清楚。
至于半个兔子,又或者是最后通牒什么的。
当然是没有的。
丰溪北说这些,只是为了施压。
不过若是狄艮山一直冥顽不灵,丰溪北一直围着屏雪关也不叫个事,真让寒盟给点了名可就落了个坏印象了。
等再熬个几日。
把这群残兵败将的精气神熬得差不多了,也该试着破城了。
丰溪北如过去数日里一样,喊完话便慢悠悠地走了。
仿佛只是来城门前溜达消食。
而在屏雪关的城头。
残甲染血的守将狄艮山把弓交还给了瞎了只眼的城头守卫。
城头守卫是在之前的破城战中被乱石砸瞎了眼睛。
如今缺药也没大夫,只是用布条包扎起来。
蒙着那只伤眼的布条,都已经被渗出来的血给染红了,却连更换的干净布条都寻不到了。
但即便如此。
这剩下一只眼睛的守卫,还是得守在城头。
负伤、疲惫。
仅仅靠着一口或许是倔强或许是信念带来的气在强撑着身体。
——屏雪关内,随处都是这样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