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气质都不算出众的布裙妇人把更大的一盘栗子糕从厨房里端了出来,摆在了张神医坐着的位于院子中间的桌上,然后向着诸葛台走了过来。
先是看了一眼徐年。
也是从这柔和犹如春雨浸润心田般眼神里面,诸葛台几乎在瞬间就猜到了这位布裙妇人应该就是徐大真人的娘亲。
然后布裙妇人便看向了诸葛台,岁月在妇人的面庞上留下了斑驳与沧桑,但是她的笑容依然慈蔼,就像是午后在麦田里拂过的清风。
“你是年儿的朋友吧?栗子糕的口味怎么样,可还合你胃口?”
诸葛台拱手行礼,轻声说道:“这栗子糕是您亲手做的?”
“嗯,第一次做,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挺好吃的。”
诸葛台不是恭维,他尝了一口才点的头。
入口细腻绵密,然后软糯的栗子泥与香甜的内馅融合得恰到好处,即便算不上他吃过的最好吃的糕点,但怎么着也可以归在好吃的范畴里面。
“好吃就行,之后走的时候可以带些回去吃,年儿他年轻气盛,很多事情都不太懂,对这玉京城也不太熟悉,我也帮不上他什么忙,想来平日里没少受你们这些朋友的照顾……”
徐菇对徐年的关心一目了然,但是她没有絮絮叨叨地和诸葛台说上太多话,只是说了几句便转身走了,没有过多打扰。
诸葛台默默听着,却不太敢应,甚至还有点汗流浃背。
年轻是年轻,但这气盛……
先奔江扬郡打烂了漕帮总舵,后又在玉京城独自砸烂了镇国徐府的大门。
这应该算得上气盛。
但是要说徐大真人是受了诸葛台的照顾,这诸葛台敢应下来可就真的是倒反天罡了。
诸葛台一小口一小口地吃完了栗子糕,没过多久,萦绕在徐年身上的缥缈气息便散去了。
徐年睁开了眼睛。
有一瞬间的恍惚与讶异,不过很快就散去了,归于淡然。
徐年摸了摸肩上酥酥的脑袋,走过去拿起了一块栗子糕细细吃着,轻声说道:“五皇子只能算是从犯,主谋另有其人。”
诸葛台问道:“主谋是谁?”
徐年感受着栗子泥的软糯与内馅的香甜在味蕾上交融,说道:“荥原王家的大少爷,王煜之。”
诸葛台微微皱起眉头,疑惑道:“竟然是王家?”
“五皇子确实是有通过王家的渠道来散播消息,但我还以为这是因为荥原王家如今转头支持了五皇子,五皇子可以调度王家手里的资源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没想到五皇子原来只是从犯吗?”
“但如果是王煜之的话,他贵为王家嫡长子,可以调动的王家资源不比五皇子少,何必要五皇子经一遍手?”
何必要五皇子经一遍手?
自然是想要用五皇子天生自带的王朝气运,来阻隔天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