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兄,你身上这乱糟糟的红线,如今可是理得怎么样了?虽说这事你的私事,但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也别再像之前一样自己捂着,不好意思开口。”
陈宪虎他们之前都只知道叶一夔在京城有红颜知己,却不知道他在家乡已有贤妻。
还是东窗事发之后,他们才知晓这侠肝义胆的叶少侠竟然是有妇之夫。
活该是要断一回肠。
叶一夔苦笑道:“能怎么办?快刀斩乱麻,是我对不起茹儿……对不起颜茹,但我也不能继续伤她了,下辈子若有机会当给她当牛做马来弥补,但今后只能是不如不见。”
何霄撇了撇嘴,直言道:“要是我们书院的弟子做出你这种事情,少说也得要罚你禁足抄书。”
叶一夔无言以对,只能举杯喝酒。
陈宪虎打着圆场,说道:“知错能改总是好事,虽然过错难以弥补,但至少没继续错下去了,不过之后叶兄你要是有机会带你妻子来京城游玩,可别瞒着了,好歹也让我们见一见叶夫人……”
徐年全程微笑听着,没怎么说话。
其实何霄他们对于发生在镇国徐府里的事情也有些好奇,但没开口问不是因为亲疏远亲自觉关系没到位,只是这事太大了,就连朝廷都有意捂着,不太好开口。
怕听到了不该听的,牵涉过深坠入旋涡。
不过在何霄和陈宪虎都在关心着叶一夔的家事时,诸葛台倒是时不时看一眼徐年。
似乎是有话想说。
徐年等着叶一夔的红线话题已经差不多了,咽下了口中的胡椒猪肚汤,轻声问道:“诸葛兄有什么话,但说无妨,用不着担心问了什么不该问的,能和你们说的我会说,不能和你们说的我会直言不能说。”
徐年也以为诸葛台支支吾吾,是想要问镇国徐府的那场变故,却像是何霄他们一样,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
诸葛台把折扇放在桌上,用手心轻轻压着,沉声说道:“既然徐兄都要我直言了,那我就直说了,不知道徐兄最近有没有听到些关于你的传言?”
徐年摇了摇头。
他最近都没怎么出门闲逛。
自从在有鹿书院得知了大焱天子体内天魔气息的真相后,就只出了一次门,是去皇宫想要见大焱天子。
想要问问既然西北三郡的千日大旱与天魔有关,那么折冲将军徐世威的穿过困龙谷的千里奔袭,是不是也有天魔在背后推波助澜。
但是去的不凑巧,天子正忙,抽不出空来见人。
只见到了张首辅。
既然已经知道大焱天子对待天魔的立场,倒是不用避忌着身在朝廷的张首辅了,徐年向张首辅说明来意,但张首辅也给不出一个确切答案,只是建议徐年下次当面向天子问清楚。
除此之外。
徐年便一直待在百槐堂,不是在研究《小阵精解》就是在看天机阁一脉传承下来的天机秘法。
前者还好。
毕竟只是入门级的阵法知识,已经快看完了。
但后者就无愧于天机阁的名声了。
是真的晦涩难懂。
即便有灵光一闪的加持,也难免陷入瓶颈。
不过即便如此,徐年也深深体会到了天机阁秘法的强大之处,他对于天机的掌控飞速长进与日俱增,可以用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了。
现在的徐年就算不用柳道子的刻意提醒,也可以及时发现自己的天机命数曾被阴浑子动过留下来的痕迹了。
但是潜心修行没有出门闲逛的徐年,自然不会听到京城里关于他的传言。
徐年笑着说道:“京城里有什么关于我传言?是不是传我在江扬郡的所作所为?是说我灭了几大世家再杀上漕帮,杀人如麻杀心过重,还是觉得我救江扬郡于水火,心怀苍生有大侠风范?”
何霄和陈宪虎也不知道诸葛台提起的传言是什么,唯有叶一夔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皱了皱眉头。
诸葛台摇了摇头,沉声说道:“不是徐兄在江扬郡的善举,而是徐兄在镇国徐府的作为。”
徐年奇怪道:“镇国徐府里的变故,朝廷应当还没有公开,就已经人尽皆知了吗?”
朝廷还没有公开。
是因为派去调查的钦差还未传回消息,无法断定折冲将军到底是如他亲信所言只是与虎贲将军意见相左,还是如虎贲将军那封密信里说的一样,已经做了叛军。
尚缺一个定论。
诸葛台按着扇子,眉头皱起语气沉重:“距离人尽皆知应该也要不了太久了,只是这传开的也不是真相,重点也不在折冲将军徐世威是否叛国,而在于徐兄你。”
徐年指着自己,疑惑道:“我?就算豪门私生子向来是市井传言中最受欢迎的话题之一,不过也不至于比一位如日中天的将军突然做出叛国之举的话题,更能占去唾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