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元军悍不畏死,直面甲子营的榴弹。
数轮轰炸过后,元军已经死伤大半,阵型也变得混乱,但他们还是坚定不移地朝着甲子营发起进攻。
段色脸色一沉,大声道:“不必节省榴弹,给我放开了扔!”
这话一出,甲子营将士投掷榴弹的频率陡然上升。
前面几轮,他们是跟着段从的节奏,以轮次的方式进行投掷,现在段从放开了限制,他们自然不再保留。
上一枚榴弹刚刚丢出去还未落地,下一枚已经紧随其后。
甲子营三千人,每人携带十枚震天雷,总数三万枚,全部丢进元人军中,便相当于两枚榴弹杀死一个元军。
这样的比例,至少在赵韵看来,很划算,非常划算。
他培养一个甲士,连人带马带甲和武器,一年的支出不会少于二十贯。
二十贯,足够铸造二十枚榴弹。
爆炸陡然密集起来,硝烟与火光掩盖了元军军阵,让所有人再也看不清阵中的情况。
将榴弹全部清空之后,甲子营将士站成一条直线,抽出腰间长刀,静静的等待着硝烟散去。
护城河对岸的元人也停止了大喊大叫,阴沉着脸,死死的盯着山海关。
山海关城楼上,赵韵放松了身体,张玉也不再动弹。
所有山海关守军的目光,尽皆投向了眼前硝烟弥漫的战场。
赵韵在等,张玉在等,聆珑也在等。
他们都想看看,经过火器洗礼之后的元军大阵,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
天,亮了!
一抹晨曦划破夜空。
护城河里的火光逐渐熄灭。
河畔的空地上,呼啸的风带走了硝烟与战火,军阵裸露出来。
看清军阵的刹那,赵韵闭上了眼睛。
而张玉,和满城守军,俱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山海关城下,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坑洞,坑内,找不到一具完整的尸体,俱是残肢断臂。
鲜血浸透了大地,汇聚成溪流,缓缓的流进护城河之中。
还有数百名元军活着,他们相互扶持着,朝杀神一般的甲子营精骑发起了冲锋。
“将军!”
一名甲子营将士迟疑地开口,指着相互扶持着朝他们开始冲锋的元军,喃喃道:“他们”
段从掏出战马耳朵里的耳塞,淡然道:“还敢朝大军发起进攻的人,就是敌人。”
开口那将士一愣,转头看着那几个要么没了手掌,要么没了小腿的元军,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抹敬佩之色。
段从举起长刀,他身旁的甲子营将士也举起了长刀。
“甲子营,随我杀!”
段从一声大喝,率先驱动战马发起冲锋。
“杀!”
“八撒达!”
纵马狂奔的甲子营将士与元人士卒同时出声呐喊。
“唰~”
刀光反射夕阳,数百颗头颅冲天而起。
甲子营将士没有丝毫留手,不管是对战马的掌握,还是对武器的控制,全都妙到了毫巅。
这是他们身为军人,对其他军人的尊重。
环视战马脚下尸体,甲子营将士收刀入鞘,在段从的率领下,认真的朝眼前的战场行了一个大夏军礼。。
对岸的元军沉默不语。
前锋军全军覆没,不是他们的错,他们已经尽力了。
那是武器上的碾压,而不是草原上的武士作战不够勇猛。
他们已经用自己的性命,交上了一份完美的答卷。
高台大纛之下,聆珑沉默良久,眼神恢复了淡然。
这一次,她输了,输得很惨。
攻城器械全部丢失,又在山海关前留下了近五万具尸体,而她,却连山海关的城墙都没有摸到。
山海关这两战,将会成为她这一生最大的耻辱。
“传令,全军后撤三十里!”
聆珑清冷的声音传出,一众元军将领顿时脸色黯然。
二十万大军,现在只剩下十五万了,浮桥被毁,攻城器械落入敌人之手。
重新制作攻城器械,制作木墩桥梁,又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
他们,真的能攻下山海关吗?
元军撤退了,山海关前,段从看着满地的残肢断臂静默片刻,拨转马头回城。
刚刚来到城下,一支三千人上下的步卒便小跑着出城,领头者,正是三号派来的指导员和刚刚回归城池的王拯与段琪。
元人前锋军被歼灭,他们留下来的攻城器械,按照杜渊一开始的计划,是要全部炸毁的。
不过,赵韵临时改了主意。
因为这些东西,他早晚有一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