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说吧,要属下去杀谁?”
靖边楼阁楼里,周行罕见的露出一脸杀气。
赵韵遇刺的事情,瞒不过镇景司的人手,有人竟然敢对赵韵动手,这已经严重的挑衅到了周行的底线。
因此,他收到赵韵的传讯之后,便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山海关。
并且带来了麾下最精锐的杀手。
看着周行脸上完全与长相不符的杀意,赵韵不由得嘴角一抽,而后指了指旁边的小凳子,淡淡道:“先坐。”
周行掀起袍子,再度开口道:“殿下,俺老周已经做好了杀人的准备,您给我指个方向,方圆十里内留下活人,属下提头来见。”
赵韵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不吹牛你能死吗?”
“不吹牛,俺老周的命是您给的,荣华富贵也是您给的,您说,到底是谁,属下现在就去把他的头拧下来当球替。”
周行将胸脯拍得啪啪作响,脸上极度认真的表情,足以证明他不是在开玩笑。
闻言,赵韵脸上闪过一抹玩味,慵懒的靠回软榻上,问道:“你认真的?”
“认真的,比真金都真!”周星一脸严肃地回道。
“唔~”
赵韵点点头,缓缓道:“是太原王氏,说不定还有颍州曹氏,洛州柳氏,陇西李氏,清河崔氏”
赵韵像是报菜名一样,将盘踞在中原之地的五姓七望,河东六姓以及一些叫得上号的世家门阀都给报了一遍。
周行人都傻了,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殿下,您认真的?”
赵韵眨眨眼睛,点头道:“认真的,比真金还真。”
“嘶~”
周行倒吸一口凉气,纵身跳到案几上,脸上满是骇然之色。
随后像是牙疼一般吸气道:“殿下,您的大仇,属下今生恐怕是没能力给您报了,您还是另择贤能吧。”
周行说完,很正式的朝赵韵拱手一礼,继续说道:“殿下,今日你我,便割袍断义恩断义绝,从今往后,您走您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
言罢,也不管赵韵和一旁的杜渊是什么表情,径直转身扬长而去。
赵韵也没有说话,也没有挽留,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周行有些虚扶的脚步。
倒是一旁的杜渊,不由得皱了皱眉,小声嘀咕道:“你这御下之道,也不怎么样啊。”
下一秒,周行的脚步顿住。
而后转身一个滑跪滑到赵韵面前,抱着赵韵的腿就开始涕泪横流嚎啕大哭。
“殿下啊,俺老周对您忠心耿耿从无二心,你可不能和俺老周开这种玩笑啊。”
突如其来的举动,顿时让刚刚还在吐槽赵韵御下不严的杜渊傻眼了。
什么情况?
“殿下,俺老周才二十八岁啊,雏菊一般的年纪,您就忍心让俺老周去找那些世家门阀送死吗?”
周行的咆哮声太大,以至于连隐藏在各处的暗卫都忍不住探出头,满是好奇的打量着死抱着赵韵大腿不松手的胖子。
赵韵以手扶额,深刻的意识到了杜渊方才那句话是多么的真知灼见。
“撒开,给我撒开!”
赵韵用力扯着袍子,因为周行这狗东西,竟然用他的袍子擦鼻涕。
“狗东西,我让你撒开!”
赵韵怒了,一脚将周行踹出三米远。
然后急忙掏出手绢,一脸嫌恶地擦拭袍子上的眼泪和鼻涕。
周行见状,立即止住哭声。
抬起袖子使劲擦擦脸上的眼泪和鼻涕,努力的装出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继续爬回赵韵面前。
“如果殿下非要属下去死的话,那属下就去好了。”周行有些哀怨地开口。
“去死,现在就去!”
赵韵皱着眉头,脸上的嫌弃近乎化为实质。
周行仰起头,像是交代遗言一样,低沉道:“殿下,属下在锦州城的宅子下面埋了十万两黄金,还有青州别院,属下在埋了一百万两银子。”
赵韵:“?”
杜渊:“?”
周行像是没看见两人惊疑不定的表情,继续低声道:“殿下要是没钱花了,就挖出来花,要是有钱,就把这些钱放进属下的棺材里,还有,属下最喜欢的小妾在沙洲别院里,殿下要是看得上就拿去用,看不上的话,也放进属下的棺材里”
赵韵:“”
杜渊:“”
周行说完,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住赵韵的大腿,嚎啕大哭道:“殿下啊,属下去了,您莫念,莫想啊~”
赵韵一头黑线,没好气地问道:“你就藏了这么点钱?”
周行的哭声一滞,眼珠子滴溜一转,悲愤道:“殿下,这已经是属下的全部家当了啊。”
赵韵面无表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