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到~”
一道尖锐的声音划破了肃州大营的寂静。
“卢国公陈雉,舞阳侯宁辰,兔耳关总兵骠骑将军宗延,北海关副总兵定远将军颜元,归德大将军韦孝泽,云麾将军彭齐春接旨。”
随着尖锐的声音由远及近,早就得到斥候禀报的军中大将齐聚黑水河畔。
“敕曰:今有镇北王赵庸者,本为太宗皇帝治下之臣,侥幸得运,割据三州,异姓称王。
太宗仙逝,强夏弱主,赵庸执柄,专制朝权,窃盗鼎司,倾覆重器。
着令,卢国公陈雉,特进辅国大将军,号令三军,以讨不臣,舞阳侯宁辰,进怀化大将军,随之”
圣旨念完,骑在马背上的使者终于控制不住滚落下马。
几个眼疾手快的将领急忙上前将使者搀扶起来,将早早备好的盐水,稀粥一股脑的塞进使者嘴里。
陈雉没有去管已经虚弱到极点的使者,随手将圣旨递给一旁的宁辰,神色凝重地下令道:“左右,立即召集军中将领与随军参谋议事。”
很快,绵延数十里的大营均接到了陈雉召集将领至中军大帐议事的命令。
军中独领一军的将领们不敢怠慢,急忙从四面八方朝着中军大帐赶来。
不多时,百余名军中高层便悉数到位。
中军帅帐之中,陈雉一脸凝重的端坐主位,百余名将领以及随军参谋以文左武右的古礼分列左右。
随军参谋是文官,有参议军机之能。
却不属于陈雉统帅,而是归属于行军司马麾下。
依照大夏的军制,正五品以上的武将,需配备随军参谋一名,二品以上的大将,则是配备行军司马一名。
战时主帅可号令全军,但和平时期,军中大权俱由行军司马和随军参谋掌控。
分权的目的,则是为了防备将领拥兵自重。
“大帅召集吾等,可是有什么大事发生?”随着人员到齐,行军司马张世用率先开口问道。
陈雉没有搭理张世用,而是看向宁辰,“舞阳侯,你来告诉诸位发生了什么事情。”
宁辰出列,朝着陈雉拱手一礼,旋即转过身,对着一众文武沉声道:“镇北王反了,朝廷诏令卢国公为三军统帅,本帅为副,宗延,颜元,卫孝泽,彭齐春从之,共发六路大军,讨逆平叛。”
“轰~”
此言一出,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怎么会?”
“此言当真?”
“赵庸此獠竟然真敢造反?”
以张世用为首的一众军司马与随军参谋满脸震惊。
尽管他们早就知道,朝廷让十五万大军驻扎在肃州,就是为了征讨赵庸,但此时陡然听见赵庸造反的消息,还是忍不住大惊失色。
一群中高层将领亦是满脸愕然议论纷纷。
他们就驻扎在肃州,距离青州边境只有短短几个时辰的路程,他们也在随时观察着青州镇北军的动向
既然赵庸反了,为什么他们不知道?
见人群炸开了锅,宁辰从怀中掏出圣旨展开,大喝道:“圣旨在此,谁有异议?”
看着宁辰将圣旨展开,张世用急忙上前接过,看完圣旨上的内容之后,立即正义凌然地大骂道:“赵庸贼子,朝廷待他不薄,不成想反而养成了祸害,着实可恨,还请大帅下令发兵,立即为朝廷除此祸害。”
听着张世用义正言辞的大骂声,在场的将领不由得同时脸皮一抽。
赵庸反没反,他们比谁都清楚。
这分明是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张世用竟然也能说出这种屁话,那是不是意味着,假如哪天他们落难,张世用也会如今日这般踩上一脚?
一想到这种可能,许多将领看向张世用的眼神顿时变得不善起来。
朝廷说赵庸造反,要他们前去平叛,他们当然要遵从,也不得不遵从。
但整个大夏,只要是当兵的人,谁不佩服赵庸的无双战功,谁不折服于赵庸的人格魅力?
他们去征讨赵庸,那是因为立场,却不代表他们讨厌赵庸,恨赵庸。
如张世用这般小人行径,着实可恨。
而张世用却像是没有感受到一众将领的神色变化似的,依旧在破口大骂。
“好个赵庸,当初不过是军中一介无名武夫,若非太宗皇帝慧眼识珠,他岂能承运,不成想,如今太宗皇帝尸骨未寒,此獠便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当真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听着张世用颠倒黑白的话语,一群将领嘴角不断的抽搐,只恨自己为什么要长耳朵。
这些瞎话,他究竟是怎么有脸说出来的?
有将领忍不住小声嘀咕道:“难怪人家能当军司马,咱在军中混了一辈子,还是个小小的忠武将军。”
此言一出,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