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深夜前来,就不怕旁人说闲话?”
赵韵一语道破女子的身份,但仍旧懒散的靠在床榻上,完全没有起身相迎的意思。
女子正是此次他进京要迎娶的大夏长公主姜媚,也是他现在名义上的妻子。
姜媚款款走到一旁的胡凳上坐下,面无表情的问道:“谁会说闲话?”
赵韵挑了挑眉,略微坐直身子,笑道:“你我虽有夫妻之名,但尚未筹办婚礼,要是被哪个长舌之人传了出去,百姓就该议论皇家之女不识礼数了,对殿下的名声不好。”
“百姓议论,本宫不识礼数,名声,呵呵,一位兄长,两位胞弟死于本宫之手,本宫现在现在还有名声可言吗?”
姜媚似笑非笑的看着赵韵,“莫非本宫声名狼藉,你便不娶了?”
赵韵咂摸了一下嘴,摇头道:“不扯这些有的没的,殿下今日前来有何指教,不妨直言便是。”
此言一出,姜媚的眉心顿时皱成了川字型,略带不满的问道:“本宫不美吗?”
赵韵一拍脑门,无奈道:“这个问题你都问了十几年了,能不能换一个?”
姜媚白了赵韵一眼,而后脸色平静下来。
赵韵继续开口:“再不说正事,我可要睡觉了。”
“只要赵伯伯愿意交出兵权,朝廷允他保留王爵,以镇国大将军的虚衔回锦州容养,另外,我嫁给你,你可入朝为官,走文官的路子,接任杜相的位置也不是不行,赵氏与姜氏永为姻亲,这是朝廷的底线。”
姜媚直视赵韵的双眼,缓缓讲讲出朝廷的条件。
赵韵听完,嘴角扯出一抹嘲弄,起身下床,来到女子身旁坐下。
“这些话,殿下你自己信吗?”
姜媚沉默了一瞬,说道:“这是最体面的方式,有本宫在一日,当保你与赵伯伯无虞。”
“呵呵。”
赵韵呵呵一笑,不置可否的摇摇头。
姜媚眉头轻蹙,轻声道:“你和赵伯伯,赢不了的,就算赵伯伯孤注一掷,也无非是在青史之上平添一份骂名罢了,最终受苦的人,也只会是百姓,彼此之间保留一份体面,不好吗?”
赵韵定定的看着眼前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忽然伸手抚摸她的脸颊。
脸上传来温热的触感,女子忍不住有些愕然,但也没有反抗,反倒继续劝说道:“真的,赵韵,你可以试着信我一次,我能护的住你,也能护得住赵伯伯。”
“公主殿下,其实我比较好奇,现在大夏究竟谁说了算,是陛下,还是你,亦或者是那位右相大人?”
赵韵开口了,只是话中之意和姜媚所言南辕北辙。
姜媚微微叹了口气,轻轻将赵韵的手拍下,低声道:“我知道赵伯伯对你言听计从,主动权在你手上,你再想想,我会让陛下三日后接见你,三日内,你若是改变主意,可来公主府寻我。”
赵韵微微颔首,笑道:“一定!”
姜媚不再多言,起身走到门口,拉开门闩。
霎那间,寒风倒灌进门,赵韵有些不太适应的眯起眼睛。
“赵韵,其实我真的很想和你做夫妻,你抚琴,我烹茶,就像小时候在书院大学堂那样。”
姜媚听出不情绪的声音传来。
赵韵默然片刻,晒然笑道:“我这次进京,就是来娶你的。”
“砰~”
大门合上,门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直至消失。
赵韵叹了口气,继续回到床上躺下,盯着大殿的穹顶怔怔出神。
姜媚深夜拜访,也算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明白姜媚的心意。
他也相信,若是老爹双手奉上兵权,姜媚定然会用尽各种手段保全他们父子俩。
但两世为人,他见识过太多的前车之鉴。
轻易把性命交到别人手上的人,下场都不会太好。
何况他是堂堂七尺男儿。
大丈夫生居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若是要他将头颅低到女人的石榴裙下才能苟活,那他宁愿轰轰烈烈的战上一场。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喃喃自语一句,赵韵刚准备惆怅一番,房梁之上忽然垂下一道黑影。
赵韵偏过头,一脸无奈道:“你这什么习惯,梁上君子?”
剑二走到适才姜媚所坐的位置上坐下,将怀中宝剑重重的摔在桌子上,没好气道:“说得好像谁乐意似的,皇城之中到处都是眼睛,不躲房梁上躲哪里?”
赵韵已经习惯了剑二的坏脾气,也懒得和他争论,直言问道:“什么时候来的,为何我没有察觉到?”
剑二阴阳怪气道:“殿下忙着调戏公主呢,都上手了,哪有功夫理会我这个做下人的剑侍啊。”
赵韵翻了个白眼,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