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正寺,为九寺之一。
乃是大夏专司署理皇族、宗族、外戚的谱牒、金册,袭爵,封地调度,婚丧嫁娶的政务机构。
内设宗正寺卿一名,少卿二名,寺丞、主簿,斋郎,录事若干。
因其掌天子族亲属籍,领陵台、宗玄二署,衙门驻地便常设在皇城之中。
由于长公主的婚事乃是天家喜事,全权由宗正寺署理。
所以在未曾请期之前,为了表示对皇家的敬意,赵韵这个驸马须得在宗正寺里斋戒沐浴等候佳期。
也就是说,在赵韵和大夏长公主姜媚的具体成婚日期没有出来之前,赵韵都没法回到镇北王府在太安城中的旧宅里去,只能居住在皇城之中。
至于他的自由会不会被限制,还得看当今天子的态度。
总而言之,赵韵入住皇城这一举动,颇有一种自投罗网的感觉。
不过,就算他住回镇北王旧宅,其实也没多大区别,当他决定进京娶公主那一刻,京师便已经成为了牢笼。
带着亲卫一路来到皇城东南角承天门,赵韵不由得有些感慨。
皇城,他当然不是第一次来。
只不过以前是座上宾,现在则是阶下囚,感觉自然是格外不同。
承天门前,早有宗正寺之人在此等候,为首的是一个青年,青年面容与先前至太安城前接应他的江夏王姜源有些相似。
看着身着喜服的赵韵终于姗姗来迟,青年眉头紧皱,面上的不喜之色近乎化为实质。
“咳咳!”
青年轻咳一声,意图吸引赵韵的注意。
但赵韵看都懒得多看他一眼,只是饶有趣味的打量着阔别了三年的皇城。
被赵韵赤裸裸的无视,青年眼中闪过一抹羞怒,忍不住怒声道:“赵韵,此处乃是皇城重地天子居所,你不敬则罢,还敢随意打量,如此藐视皇威不敬天颜,尔欲谋反乎?”
“咦?”
赵韵惊诧一声,转头问段从:“哪来的狗叫?”
段从老脸一黑,有些幽怨的看了赵韵一眼,但仍旧低声配合道:“殿下,不是狗叫,是江夏王世子殿下在叫。”
“哦?”
“江夏王世子?”
“哪呢?”
赵韵面露疑惑之色一连三问。
段从脸皮一抽,斜眼应道:“就在您对面。”
赵韵和段从旁若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言语戏弄,顿时姜肃额头青筋毕露,怒火几乎冲破天灵盖。
顺着段从视线看去,赵韵忽然惊呼道:“原来是姜肃兄在此啊,那什么,小弟耳背,还以为狗叫呢,我就说嘛,皇城重地哪来的狗”
“你!”
姜肃怒了,目露凶光咆哮道:“赵韵,这里是太安,尔安敢如此欺人太甚?”
“呃”
赵韵一愣,忍不住摊开双手无奈道:“你都知道说些屁话会被我欺负,你干嘛还要开口呢?”
“你,你你好好好,你牙尖嘴利,本世子懒得与你计较,看你嚣张到几时。”
姜肃心中气急,但身为皇族子弟的风度,让他实在是骂不出什么有建设性的脏话,只能留下一句似是而非的威胁,而后转身怒气冲冲的离去。
看着姜肃气急败坏的背影,赵韵似笑非笑的对着一干亲卫问道:“看到了吧,这就是废物,以后遇见这样的废物挑衅,都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闻言,亲卫们顿时神色古怪起来。
想笑,又不太敢笑。
姜肃走了,与姜肃一同前来迎接赵韵的随从们面面相觑。
最终,还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宗正寺官员硬着头皮上前,对着赵韵拱手一礼,小心翼翼的询问道:“世子殿下,可否先与本官入宗正寺安顿?”
对于有礼貌的人,赵韵的态度一向和蔼,当即笑吟吟的拱手回礼道:“有劳这位大人带路。”
“不敢不敢,下官苏檀,添为宗正寺主簿,殿下唤下官名字即可。”
苏檀小心翼翼的报上了自己的名字,而后带着赵韵顺着汉白玉铺就的御道进了皇城。
皇城,乃是皇宫的一部份,六部,九寺的官署大多在皇城之中。
至于皇帝的居所,则是被叫做宫城,皇城与宫城合称皇宫。
宗正寺卿作为九寺之一,占据了皇城东南角最大的一片宫殿群。
苏檀将赵韵带到了宗正寺所属的正和殿的一处偏殿之中,与此处偏殿之中的侍候的宫人交接了几句便匆匆离去。
一个老太监上前,朝着赵韵行礼道:“殿下,皇城乃为天子居所,不见兵戈,还请殿下令麾下将士卸甲。”
此言一出,赵韵还没什么反应,以段从为首的一干亲卫却是瞬间对着那开口那太监怒目而视。
铠甲与兵刃,是一个将士此生最亲密的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