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赵韵会来鸡鸣寺的人不多,姓杜的那就更少了。
所以,赵韵决定先放下正事,去见见那位杜施主,看看他要搞什么飞机。
小和尚在前面带路,赵韵不紧不慢的跟上,二人穿过鸡鸣寺主殿,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小院里。
“赵施主,小僧就带您到此处。”
赵韵微微颔首,小和尚宣了声佛号,缓缓退出小院。
环视一圈空无一人的小院子,赵韵走到小院里唯一一间屋子的门前,毫不犹豫的推开了房门。
“吱呀~”
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房门应声而开。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一人依在窗边背对赵韵束手而立。
听见推门声,那人缓缓回首,露出一张平凡到毫无特点的脸。
这是一个青年,年岁约莫比赵韵还大上几岁。
四目相对,青年脸上露出微笑,有些感慨的说道:“我就知道,你到了京师一定会先来鸡鸣寺。”
看见青年那张平凡的笑脸,赵韵脸上瞬间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表兄,许久不见了。”
赵韵这声表兄一出口,青年的身份便呼之欲出。
姓杜的同时还能被赵韵称之为表兄之人,只有一位,当朝宰相杜乔的独子——杜渊。
听见赵韵口中毫不犹豫的叫出表兄二字,杜渊顿时有些激动的快步上前,一巴掌拍在赵韵的肩膀上,笑道:“难为你小子还愿意叫我一声表兄,也不枉为兄老早早的来鸡鸣寺等你。”
赵韵嘿嘿一笑,果断给杜渊来了一个熊抱。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赵韵一直没有什么朋友。
毕竟他骨子里是一个已经三观定型的成年人,要他去和一群心智幼稚的一批的同龄人交朋友,那确实是在为难他。
而这位表兄,算是他在这个异世界里唯一谈得上兄弟,又能以友论交的同龄人。
同时,他这位表兄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跟得上他跳跃思维的同龄人。
表达完兄弟情谊,赵韵问道:“表兄今日来鸡鸣寺等小弟,可是朝中生了什么变故?”
“呵呵,倒也没什么大事。”
杜渊呵呵一笑,拉着赵韵在胡凳上坐下,开口道:“为兄今日此来,乃是为了提醒你,进了京城,须得注意一个人。”
赵韵一愣,问道:“谁?”
“尚书右仆射,曹恒!”
杜渊口中缓缓吐出一个名字,赵韵心里立即浮现出曹恒此人的生平。
曹恒,当朝尚书右仆射,大夏右相,当今天子亲舅舅,西宫太后亲兄长,出身河东六姓之一的河东曹氏。
其人在当今天子未曾登基之前,不过是雍州府衙一位小小的兵司郎中。
新帝登基之后,短短半年之内便官升六级,由六品郎中一跃成为仅次于杜乔的这位左相的大夏右宰相,堪称大夏最炙手可热的新贵。
因此,他还被民间盛传为大夏运气最好,升官最快的宰相,没有之一。
不过其人政绩不显,成为右相之后,每日依旧是只陪着新帝吃喝玩乐。
所以在民间又有玩乐宰相的名声。
快速在脑海之中过了一遍曹恒的升官历程,赵韵皱眉道:“表兄的意思是,这位尚书右仆射是个扮猪吃虎的好手?”
杜渊轻声道:“这位右相大人是不是在扮猪吃虎我不知道,但天子给你和长公主殿下赐婚一事,大概率是这位右相大人的手笔?”
“嗯?”
赵韵惊诧一声,反问道:“这不是长公主殿下的计谋吗?”
杜渊摇头道:“总之,别小看了这位玩乐宰相,世家门阀出来的人,没有一个简单的。”
赵韵微微颔首,吐出一口浊气,应道:“好,我知道了。”
杜渊起身,拍拍赵韵的肩膀,笑道:“行了,不耽误你做正事,我走了。”
言罢,也不管赵韵什么表情,起身背着手慢悠悠的出了房门,很快消失在小院之中。
杜渊走了,赵韵沉思片刻,暂时将曹恒这个名字抛之脑后,也起身出了小院,缓缓朝着鸡鸣寺大殿而去。
今日他来鸡鸣寺,乃是为这一世的生母杜氏上香供奉。
十六年前,杜氏因为生他难产,遗体被运回了锦州赵氏祖地安葬。
但赵庸和赵韵父子俩一个要时常领兵出征,一个要在京师谋划未来,也就没有时间经常去杜氏坟冢前拜祭。
由于杜氏生前笃信佛教,经常来到鸡鸣寺布施,赵庸便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即在鸡鸣寺供奉杜氏的往生牌。
往生牌,又叫功德牌,类似于世家大族祠堂的里供奉的灵牌。
虽说赵庸封王之后,在甘州王府建立了祠堂,平日里香火血食供奉不绝,显得太安城中的往生牌便也没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