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声让我赶快学样行礼,我赶快照做。官家巡视队伍缓缓从我们身前走过去,我低着头感觉到一阵小小的风从他们身上扑面而来。
巡视官家走了以后街上行人开始慢慢动了起来,又恢复热闹。我爹把我拉进店铺就是一顿打,一边打一边训斥我:“你识那么多字,先生教那么多礼仪都装进狗肚子里了吗?学这么多眼见都没有,当街行个礼都不会。”
打了以后他又心平气和坐下来,同时也给我拉了一张凳子让我坐。我坐下来后就给我讲道理“:平儿,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尊敬他们吗?首先他们保卫和守护着我们这个国家,虽然到处兵荒马乱在打仗,可我们这里一直平平安安吃得饱穿得暖,你还有学上,有机会识字,是他们让我们一家人都整整齐齐活着。而且这些人都是以杀人为生,他们每个人至少杀死十个以上敌人,你这样做如此不尊重人家万一他们用长戈刺向你怎么办,你也知道咱廖家就你一个独苗,多得都不敢生,你要是出事了我们咋办,以后做事情一定要多动动脑筋,千万别再像今天这样把自己身处到危险之中。”
听了爹的话我对国家感知又深了些,这些人确实了不起,能守护这么多家庭平安,于是我对官家仇恨的想法发生改变,变成了尊敬,敬重,我喜欢这种威严,也向往这样的威严。
好笑的是,最吸引我还是马车后面跟着的护卫,主要是他们身上挂配着武器,可能最终是武器吸引住了我,看到武器,我内心莫名出现侵杀状态,可能这是作为男人潜意识表现。我甚至偷偷在心底发誓,我一定要成为那种杀伐敌人之人,保护国家,保护我们镇子,保护着我爹娘我的家。
后来一段日子,我让叔叔给我削把木剑,没事就在院子里乱窜乱挥乱砍。惹来爹娘不少教训,我仍然活在自己编织的梦想里,两叔叔说那么多学费白交我快要废了。我也懒得跟他们顶嘴,在这个家里我目前处于绝对劣势个体,谁都来管,都惹不起。
还是回到现实中来,我对那家蚕丝纺织大户的讨厌还在继续,而且更加深了不少。因为我又一次被那帮家伙给打了。
前一次被打我就听爹娘的换一条路走,虽然绕远了些,但也无所谓,只要避开那群人,怎么都好。而且那条路上还有好多卖小吃的,家里给我些零花钱,到放堂我都会去那里花掉。每天回家我爹娘都会笑盈盈为我擦掉嘴角周围的食物残渣,两个叔叔也会时常笑我:“哟!小馋猫回来了呀,缸里的皮还等着你翻呢,有没有留一点吃的,给叔叔也吃一点。”
我娘见两叔叔调侃我便笑着骂两叔叔“:你俩这么大的人了还跟孩子要吃食脸红不红?”
两叔叔:“平儿都十岁啦,已经成大人喽!”
这一天放堂,我绕着路往家里走。经过一个北方人摆卖的摊位买两个烧饼一路啃一路到处看,忽然头发又被揪住了,那几个人又围了过来。
“哟,小贱民换这边来走了,难怪我们等好几天都没见到你。找到你可真不容易,还他娘的啃着烧饼。”
那个领头穿白长袍大袖口的家伙说完便抢先一脚踢过来。用了好大力度,直接把我踢往后飞几步直接倒在墙角处,烧饼也飞出好远。两个家伙走到烧饼处伸脚使劲踩,一边踩嘴上还不停的说“:让你吃,让你吃!”直到把烧饼踩得稀碎,然后又用手捧起来往我嘴里送,旁边大叫着“:小贱民,快吃,快吃!哈哈哈哈。”
我嘴里除了碎饼渣,还有一嘴的灰,被呛得激烈咳嗽不止。
他们嘻嘻哈哈走了,走之前还是叫嚣着“:我们已经知道你走这条路,还会再来,同样见到你就打,看你还有哪条路可走。”
我从墙角处慢慢爬起来,旁边已经围着好多看热闹的人,一边围观一边说“:这谁家孩子,好可怜呀,怎么就惹上那大户人家了,帮也不敢帮。”
我回到家,娘又一次哭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