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觉得若是为学,此法实不可取。”
章越道:“老师放心,学生必尽力弥补。”
拜会了老师后,章越又在焦千之,监丞,监主簿,吏员,知杂的陪同下看了国子监的录书所。
六名负责抄书的吏左知道新的管勾来了,都是出门相迎。
章越看着几名吏左还是用手抄书,不由对随行的官吏道:“如今郡县学校都用凋版刻书,怎么到了太学,反而用手来抄书了?”
官吏们都很尴尬,刘监丞道:“版刻,油墨,匠人都太贵了。”
章越看向监丞斥道:“这是什么话,你不知我是哪里人吗?我老家建阳刻坊几百家,从未听过赔本之事。”
监丞不意遭到了章越的训斥,面红耳赤地称是。
章越道:“从今日起国子监便采买版刻,雇佣刻匠,至于钱的事不用担心。”
众人一听都面露难色。
刘监丞心道,章待制是外行人,完全不懂刻书抄书之事,我等又不好明讲,实是苦也。
刘监丞想到这里,便将事情吐露给了直讲焦千之。
焦千之便跟上了章越说了刘监丞的担心:“凋版太慢,若不印刷大量书籍则费,以往太学里都是吏左佣书如此最省钱财。”
章越听了焦千之的话不由笑了。
这便是眼光与格局的差距,如今太学里缺钱一心只想着省钱,但却不思如何生财。
章越道:“有了凋版后,便可大量印书,这何尝不是生财之道?”
焦千之讶道:“印书?以往几任管勾也有为之,但最后都是花得力气大收获的钱财少,故而不了了之了,如今也无人再提及此事。”
章越道:“焦直讲,此事你不用担心,只管按我吩咐去办,不过若有什么相识的刻书匠要替我寻好,越快越好。”
焦千之不明章越的意思,但回去告诉了刘监丞。
刘监丞今日吃了章越的训斥也是后怕,如今听了章越的话要寻刻书匠人,二话不说当日便出门去了。
次日章越去上朝与官家禀告如今国子监之事。
官家听说国子监居然窘迫到这个地步,也是担心章越办不好这差事。
但官家不好亲口下旨,比如说三司衙门,你看着朕的面子拨点钱给国子监吧,皇帝不可能说这样的话。如今国用不足,哪个衙门用度宽裕了?拖欠经费那是常事。
官家想了想对章越道:“朕打算冬至日后往国子监观学,卿便好好筹办此事。”
章越一听满满的感动。
官家对自己也是太力挺了吧。
要知道如果哪个地方官员新官上任,如果某个级别的大官能够去这个视察无形表达一等支持和重视的态度。
又何况是皇帝这个级别,当初胡瑗主持太学时,仁宗皇帝便多次去视察太学。
而且官家亲自视察,章越向各部要经费或上下级办一些什么事情也比较容易,否则皇帝到太学一看觉得不高兴了,那可是砸了所有人的饭碗。
章越决定回头将此事与太学的官吏们一说,那肯定了不得的。
官家又对章越道:“太学之事,王安石与朕说过多次,如今谈经者言人人皆殊,何以一道德?故而必须从学校起,化民成俗,如周礼所载三物教万民而宾兴,又如学记所言,能够知类通达,强立而不反,学九年而大成。”
“九年之功培育一个人才,朕知足了。”
章越对官家可谓是感动满满,立即拍胸脯道:“陛下如此信臣,臣必鞠躬尽瘁,学记中九年太长,臣三年之内必给陛下一个交待。”
官家欣然道:“朕就知道没有用错人。”
章越从官家这奏事后便去国子监了。
章越刚到刘监丞即迎了上来,当即奉上了几十张拓片,这些都是京师中着名刻匠雕刻的拓片。
刘监丞用了不到一日的功夫寻来,着实了得。
然而章越一一看过后,都觉得不满意。
刘监丞疑惑道:“启禀章待制,这都是京师最有名的刻匠。”
章越道:“不是这些人不好,而是他们不合我的要求。”
刘监丞大惑不解,自己已是费劲心力,但为何还是不能达到章越的要求,这位章待制真是不好伺候啊。
刘监丞不明白的事,章越所要的刻匠并不是一般的刻匠,而是可以刻宋体字的刻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