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曾公亮,赵概都是吃了一惊,这一幕出现在富弼身上一点也不奇怪,因每个官员找他议事后,他便都是如此,哪怕对方的官位再低微,他也是这般。
不过韩琦虽也是礼人,但却没有富弼如此,可如今竟将章越送出政事堂,还是降阶相送…
话说章越不是一盏酒泼在了西夏使者的脸上么…韩琦没找他麻烦已是不错了。
此刻韩琦对章越道:“是了度之,老夫出钱资家乡一座塔寺重修,你的文章与书法都是当世无双,是否有暇给老夫写一篇塔记。”
章越一愣。
想到了滕宗谅请范仲淹给他写岳阳楼记。
韩琦请欧阳修,蔡襄给他写昼锦堂记。
请人代笔,说明二人关系极好,就好比你求谁谁的一副字来挂在家中,就如同护身符一般。
故而章越中状元后不轻易给人写字,撰写碑文就是如此,尽管汴京官员为请他写一副字开出的价值,虽达不到一字千金的地步,但一字十金还是仿佛的。
韩琦请章越给自己写塔记,令章越想到,滕子京被贬时,范仲淹宁愿自己辞官也要为滕子京辩护。
除了欧阳修,蔡襄如今一个是参政,一个三司使都是韩琦左膀右臂。
那么韩琦请自己写塔记用意即不言而喻了,章越思来想去哪怕以后濮议被牵连,如今也不得不献上这投名状!
“此乃下官之荣幸。”
章越走到堂门前向韩琦长长一揖,然后大步离去。
章越走后,曾公亮,欧阳修,赵概皆是至韩琦面前询问。
韩琦没有对章越有任何评价,而是道:“西夏使节之事,我等当重新议一议了。”
章越到了宫门处,却见之前在重元阁的引伴使,押伴使以及几名吏员都是一脸忐忑地候立在此,章越笑了笑道:“我已在韩相公面前将此事一力担之,你们不必担心,到时候若有处分我一人担之。”
众人闻言都是大喜齐声言道:“多谢状元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