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真是龙凤之姿。”
“这般年纪,也不知婚配了否?”
章越听着旁人的议论之声,不由心底一阵阵舒畅。
果真章衡说得对,感觉成功之后不仅更自信,看事更通透了,而且对于颜值也很有加成,不仅走路带风,似乎也比以前更帅气了。
陈洙,司马光,杨绘皆看向章越面上都是和蔼之色。
年轻有才,又是一表非凡的学生,谁不青眼有加。
如今是鹿鸣宴,又不是面试之时,故而三名考官没必要端着,都是一脸笑容。
至于章越则奇怪为何另一个考官李大临没有出现在此地,正常来说无论是解子和考官都不能缺席鹿鸣宴。
因为鹿鸣宴还有一个隐含功能,那就是甄别‘冒籍’的解子。
不是太学生,却冒充是太学生。
这时陈洙开口了。
“章度之,吾乡后生,老夫早就听过你的名字,”陈洙满脸笑容对左右两个考官言道,“那日在政事堂上奏事,吾听富相公言后生可畏,吾不由问是何后生。”
众人听到富弼的名字都是肃然起敬。
韩琦,富弼人望很高,读书人提及二人都是一脸肃然,不敢有丝毫议论或不恭。
陈洙笑着言道:“富相公对我等言道,汝乡有一后生名为章度之,直言老夫执政至今五载,天下不闻慷慨激烈之名,而日闻敦厚之声,责老夫有万全之过啊。”
听了陈洙这么说,众解子差点给章越吓倒,胆子大得够可以啊,连昭文相公都敢批评,最后批评后,人家还夸你‘后生可畏’。
这句评价差一点可媲美欧阳修称赞苏轼的那句‘让一头之地’了。
章越道:“学生一时狂妄,不知天高地厚,是富相公大人大量不与学生计较。”
陈洙丝毫没有怪罪章越贸然批评宰相的意思,而是笑道:“富相公宰相肚里能撑船,后生辈有些狂狷之气,他是不会计较的。他还道殿试要看你的文章,度之到时切莫要让富相公失望。”
听到这里,众人心道,章越能得富弼赏识,这比解试第三更有意义。
几位考官都是笑起,陈洙对章越眼神很是和善,显然没有计较他在考试中没有用‘耑’字。
“学生记住了。”
章越又向司马光见礼,司马光则一副从容平和的样子。
看过去这样有持重庄严儒者之风,很难会不令人心生敬仰佩服之意,但谁知就是对方成了日后王安石变法最大的阻碍。
因为后世的缘故,章越对司马光其实一直不抱有好感的。
司马光负手道:“两位考官都道度之的文章好,经学更好,但老夫却以为度之你的经学好则好矣,不过还是要回到稽古振今来,经义以简单为要,妄加一句己见,即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了。”
章越自不会反驳,司马光这话纯粹是善意提醒,以自己的观点佐证,不是教训人的口吻。
“学生记住了。”
下面轮到杨绘,对方笑道:“听说度之原先是诸生,至进士科不过两年半,即有这般成就实在令人刮目相看。”
“老夫观你的文章句句都古意,称得上精深于九经,而反馈于文章上,这足以令当今不少轻经义而重文章的读书人三思的。没有经义之功,写出的文章多是华而不实,言而无味的。”
这句话令在场不少考生都大有收获,一并都称受教。
当即章越从三位考官那边退下,众人见三位考官都给章越戴了高帽,着实是羡慕不已,这难道就是解试第三的风光?
之后章越将黄履引荐给了郭林。
二人虽一并行卷过,但没有认真聊天,此番经过章越郑重介绍下二人聊得格外投缘。
下面鹿鸣宴开始。
鹿鸣宴是从周礼中乡礼饮酒传下来的。
周礼中乡礼饮酒作用有一是乡大夫三年一次推举贤能,二是宴请国中贤能,三是地方官习射饮酒,四是党正蜡祭饮酒。
如今就是宾贤能。
除此以外还有‘尚齿’,古礼年岁最长必须上座,而不是按官位大小来排座次。
故而除了官员,此番还从大相国寺请来一位高僧排为最上座。
这一次操作后世会有些看不懂,但在官场来说却是再正常不过了。
这些加在一起就是尊老尚贤的上古之制,用宋人的话来说就是‘用旧章敦励良俗’。
这时堂内外的乐子齐奏升歌,鹿鸣宴的升堂歌分别是《鹿鸣》,《四牡》,《皇皇者华》,后世取第一首《鹿鸣》,代指鹿鸣宴。
宾主酬答之意尽在其中,还带着雍容清越意味,还顺带着点飞黄腾达。
章越,郭林,黄履等人一并唱起了。
皇皇者华,于彼原隰。
駪駪征夫,每怀靡及。
我马维驹,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