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庄亲王府,灵堂边上,用来宾客休息的小房间内。何广义的手,用力的搓着着飞鱼服裙摆上,已经干涸的泥点子。雪几乎是下了两天两夜,都没有停的。刚停了之后又马上出太阳,太阳一晒又化了,不免就沾到人的身上衣服上。何广义是个有洁癖的人,最爱干净。可是无论怎么搓,那裙摆上好似依旧有着大块的污渍,让他心神不定的。吱嘎一声,门被推开。何广义定睛一看,赶紧起身。「你坐你的...」李景隆笑眯眯的进来,不客气的坐在旁边,顺带着抬起脚。门外站着的秦随,躬身把他沾了雪水的靴子褪下去。另有人上前,把一双软底的布鞋给套在李景隆的脚上。然后,再给李景隆倒上热茶,无声的关门退去。何广义注意到,李景隆的腰间缠着孝带。这也是应该的,按照辈分,朱棣还是他的表叔呢!「你在这是当听差的」李景隆先开口,笑着说道。「是!」何广义答道,「万岁爷口谕,下官这几日就在王爷这,万一他这边有什么吩咐吾的,下官可以帮衬!」「哦....」李景隆点点头。然后又笑道,「家里头可好」何广义继续公式化的微笑,「托福,都好!」「哦...」李景隆又是点头,「刚来京城,刚置的宅子,府上若是有什么打开不的地方,缺东西少东西了,别见外,直接我家拿去....我要不在家,找你嫂子也是一样!」何广义顿了顿,拱手笑道,「多谢曹公您一片美意!」说实话,现在的李景隆让何广义有些心中没底....对,就是心中没底!早些年他二人的关系很近很好,可现在毕竟是有了嫌隙,怎么能完好如初可偏偏李景隆无论是在他面前,还是在外人面前,从来都表现出两人从没有过任何的不快。甚至对他何广义,还是一如既往的嘘寒问暖。何广义这辈子什么大女干大恶之人都见过,什么冷血的事也都做过,可是.....可是他现在,真是看不透眼前的李景隆了。「您在这是.....」「哦....」面对何广义的询问,李景隆笑道,「太子爷不是刚回宫去了吗让我在这盯着点...」说着,叹息道,「明儿过了之后,就要把王爷送到南海猎场那边的殡宫去了...」「哎.....就早些天....我还跟王爷说呢....眼看入冬了,到时候辽东走一遭,猎熊去!」李景隆不胜唏嘘,「早些年,小时候....」说着,用手比量下自已的胸口,「就这么高的时候,那年在辽东练兵......老魏国公武定侯,带着我跟四爷两人.....找了个女真当向导,摸熊去....」「那边冷啊...」李景隆继续说道,「茫茫雪原,几百年的深山老林里,找了一棵三人合抱的老树,老数下面是个树洞子,里面就是冬眠的熊...」「老魏国公先给了我一杆碗口铳...」李景隆又比量下,「里面的弹丸有这么大,跟卵子似的!」「爬到树洞上面,点燃了引线对准里面冬眠的熊...」「哐一声...我直接让碗口铳给震飞了,胳膊一麻落雪地里...」「紧接着就见那熊...从树洞里冲出来!」「但是那向导就喊,这下完犊子了,这熊胸口带着月牙白毛呢...」「不怕你笑话,我是不敢动呀!都吓傻了....」「四爷....抄着矛对准了那熊的心口,呼的就扎了进去...紧接着老魏国公武定侯还有亲兵们矛箭齐发....」何广义闻言,心中冷笑,「丢人的事你也好意思说,人家四王爷,一辈子没正眼瞧过你,看不起你!」「哎,人这一辈子,快!很多事,就跟昨天似的!」李景隆叹一声,忽的又是一笑,「对了,当时锦衣卫那指挥使叫什么来着对,毛骧!也是一把好手......啧啧,双刀在手,七八个汉子硬是近不了身...」忽的,何广义心中一沉。这也是他看不懂李景隆的又一个地方,他总是在不经意间,带给何广义许多的压力和警告。李景隆刚要继续说话,忽坐直了身子,竖起耳朵。「老大,你把我拉这来干什么」朱高燧纳闷的被朱高炽拉进一个小屋。「你....」朱高燧刚回头,一片黑影袭来。呼!啪!朱高燧就觉得身子一歪,眼前全是黑影紧接着金蛇乱舞都是金星,咚的一声倒在地上。本能的想起身,却又是大力袭来,巨疼难忍。「大哥....」「我让你嘚瑟,让你嘚瑟....」朱高炽扯着朱高燧的脖子,左右开弓。啪啪啪!三两下之后,朱高燧的脸就肿的跟猪头似的,眼角嘴角都是鲜血。朱高燧也是身强力壮之人,但面对有自已两个宽的朱高炽,硬是毫无招架之力。「狗儿的....砰!」朱高炽拎起朱高燧狠狠的往墙上一掷,哐的一声。烟尘之下,朱高燧慢慢爬起,白色的孝服上面是鲜血,触目惊心。「老大,你为啥打我」朱高燧捂着自已的脸,带着哭腔问道,「爹尸骨未寒,你就这么对我」「你也知道咱爹尸骨未寒」朱高炽怒道,「打你我现在打你,好过你进宗,一杯毒酒!」说着,恨铁不成钢,指着朱高燧的鼻子骂道,「我问你,你缺什么你还缺什么」「钱你有,爵位你有....就非要再戴个世袭罔替的亲王帽子」「咱爹还在那躺着呢,还没入土呢你就打他爵位的主意,打咱们家产的主意,用不用我现在把十二叔找来,把舅舅们找来,让他们做主,来一回分家」「我...我不是...」「你不什么」朱高炽怒道,「你心里龌龊也就罢了,还去找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