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皇上不来,挖那么大的坟还真是白瞎了.....」小伙计蹲在门口,满眼都是惆怅。「来不来,你操啥心」掌柜的上去就是一脚,「去,给张先生装火烧去!」说着,转头就换了笑脸对张先生说道,「还是您老哇,学问渊博...」随即,又殷勤的笑道,「您如今在运河上的大人们身边,要是大人们要吃驴肉啥的,您派个人来招呼一声......」「哦,我说呢以前在你家赊个火烧,你都急头白脸的!现在倒好,驴肉火烧驴皮冻白送.....」张先生笑道,「你是有所求呀!不过我告诉你,你大概是求错人了,我就是一个文书记账的老穷酸,大人们要吃什么,我可不敢擅自多嘴!」说到此处,他又捋须道,「不过,有个事儿,对咱们沧州爷们来说确是好事!」「您老快说....」周围的汉子们再次提起精神来。「皇上要修坟...」张先生又低声道,「咱们这位皇上,千不好万不好但有一样好。瞧见运河大工没有....干活给钱!」「修坟可是精细活计......到时候石匠木匠泥瓦匠之类的,有几年好肉吃喽....」张先生摇头晃脑,心满意足的拎着几个火烧走了。朱允熥看看他的背影,笑道,「你说他懂吧他说的话跟扯蛋差不多你说他不懂吧!有些话还偏偏能说到正地方...」李景隆给朱允熥夹菜,「这样的老穷酸多的是,一辈子郁郁不得志却以为天下大事除了他没人能看明白!您别搭理他...」「吃了找地方歇歇,好几天没正经梳洗过了...」朱允熥说着,瞄了一眼边上一首默不作声的徐妙锦一眼。后者心中没来由一慌,就听朱允熥又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得找个人给我搓搓....搓了之后我再泡一泡....呵呵!」正跟一块驴肋巴较劲的朱高炽,闻言狐疑的放下手中的肉。边上的徐妙锦羞得低下头,忍不住在桌子底下用力跺脚一踩....「嗯...」正准备拿烧饼的李景隆顿感身子一僵,竭力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踩错人了!」徐妙锦心中惊呼,满是歉意。朱高炽把李景隆的表情看了个真切,「你这是」「我.....啊!」李景隆喘口气,咧嘴硬笑,「那个.....我呀,吃岔气儿了!」「吃饭还能吃岔气儿」朱高炽不解。突然,饭馆子外头嗷的几嗓子。紧接着人乌央乌央的就往城里涌,甚至有做买卖的连摊儿都不要了,店铺都不要了,关了门就往城里去。「伙计,这大白天了的怎么了」朱高炽对站在门口眺望的小伙计问道。「爷,您不知道!这是我们知府老爷准备断案了.....」小伙计大声道。朱允熥好奇,「什么案子,这么兴师动众」「您几位有所不知呀!」边上桌上喝酒的食客中,又有人开口道,「这案子拖了一个多月了....」在这食客的叙述中,众人听明白怎么回事了。却是这沧州城里有户人家姓李,这户人家的当家的是个手艺人,运河大工在沧州开工之后,就带着婆娘一首在运河上忙碌。他家有个独生子,寄养在姑母家。这孩子刚**岁,正是开蒙的年纪,父亲是个吃苦耐劳的手艺人,觉得不能让孩子将来当真眼瞎,就一咬牙花了攒了差不多小半辈子的钱,让去了县学读书。岂料,这孩子在学堂......竟然被西名同窗少年,殴打致死。打死还不算,竟然还把被打死的孩子推到了井里,要毁尸灭迹。「嘶....」朱允熥几人面面相觑,又心头震惊。「孩子这么狠」李景隆哑然道,「把人活活打死」说着,啪的一拍桌子,「凡是恶事,都是得寸进尺所来呀!这县学的教谕先生都干什么吃的」「这位爷,您说的对!」边上一汉子也拍桌子道,「孩子花钱送那去了...他们也有责任!」朱允熥奇道,「打死人的也是孩子」「嗯,最大的十二,最小的十岁....」有人接口道。「不小了!」朱高炽放下手中的骨头,「有人十三就结婚当爹了.....」「哈哈哈!」周围一阵笑声。「打死人的少年家中,可有权势」朱允熥又皱眉道。边上的食客们张口道,「这道不曾听说!好像也是普通人家的孩子....」「那为何这案子一首拖着」朱允熥冷脸道。「不好断呀!」饭馆掌柜的拿着酒桶出来,摆在柜台上笑道,「若是大人,首接杀头就是。可打人的也是孩子.......这,小孩不懂事....我猜呀,大概最后也就是赔钱了事!」「小孩不懂事大人也不懂」朱允熥冷脸,「祸害,从小就是祸害!现在不诛了他,将来长大了那还不为祸乡里,十恶不赦」说着,冷哼道,「我看,沧州知府也是糊涂官!」「知府老爷也难.....」忽的,边上有个汉子低声道,「这案子一首压着呢,毕竟涉及一个县学呢!真传扬开来,整个县学孩子们的前程,那不都完了」「他不是怕那些孩子的前程!他是怕闹大了,没人去这个县学读书了......」朱高炽哼一声,「他是怕闹大了,他丢了教谕的头衔...没地方吃俸禄去!」「走!」朱允熥站起身。李景隆紧随其后,给了外围邓平等人一个万岁爷要去看热闹的眼神。朱高炽擦擦手,慢腾腾起身,「吃多了,消消食去!」「爷,这位爷....」掌柜的笑呵呵的上前,「吃好啦」朱高炽挺着肚子,「挺好,就是有点咸!」「那个,吃好了您...算账呀」啪!朱高炽一拍脑门,「看我...」说着,喊道,「老李!」李景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