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宁也不知自己为何一路蜷着手心,后知后觉意识到,是不想温泽念轻抚她掌纹的触感散去。
温泽念怎会在她想着自己的掌纹和命运时,恰就抚了上去?温泽念又不是真的会读心术,不可能知道她的所思所想。
那么是巧合?应该是巧合,或许温泽念都不知道自己一个小动作给她带来了多大的震撼。
人到底是感性的动物。有些巧合落进心底,就变成了命运。
孟宁回到宿舍,竟看到祁晓还没
睡,捏着手机打游戏。
她吃惊了下,因为祁晓的作息一向规律。
“怎么还没睡?”她一边换鞋,一边轻声问。
祁晓从屏幕上抬眸时她吓了一跳,硕大两团黑眼圈,可以直接去客串熊猫的近亲。
祁晓哑着嗓子:“可算等到你了。”
“有事?”
“有啊!大事!你跟Gwyh上游艇玩得怎么样?”
“就为了问这个?”孟宁笑笑:“你大可以先睡,明天再问我。”
“那不行,我能忍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祁晓说着打个呵欠。
“那你等我简单冲个澡,很快。”
孟宁缩进自己的床里,转向祁晓。房里顶灯关了,只剩两人之间床头柜上一盏台灯拧得极暗。
于是孟宁给祁晓讲起那艘游艇像威士忌吧一样的客舱。那些复古蓝调的旧唱片。好像永远喝不完的好酒和用不完的冰块。彻夜跳舞。甲板吹风。
及至天将破晓的时候,再去客舱二楼放下白色幕布,放一部绮旎多情的老电影。
祁晓起先时而傻笑,时而感叹“真好啊”。
后来渐渐没了动静。
孟宁望过去,发现她不知何时睡着了。枕着自己的手掌,咂了咂嘴,好像已进入方才孟宁给她讲述的梦境里去,登上海面摇荡的游艇,喝一杯酒,贪一晌欢。
孟宁安静笑笑,还是把她和温泽念是如何下游艇的结尾讲完。结尾是讲给她自己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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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祁晓晚睡,第二天清早孟宁犹豫了下要不要叫她去练长跑。
想了想还是叫吧,现在自己不狠心,不久后便有生活来替自己狠心。通过不了体测,祁晓将没有任何跟C酒店续约的机会。
祁晓要死不活的跑完了长跑,又完成早训后直呼自己只剩半条命。孟宁和她一起去员工餐厅吃早餐,帮她多要一杯三倍浓缩。
问她:“听八卦的代价如此惨痛,值得吗?”
想不到祁晓满口:“值得啊!你不知道我昨晚听着你讲的那些入睡,真的梦到了那艘游艇!你呢,你有没有做梦?”
孟宁在心里答,有做梦。
不过不是梦到那奢靡喧嚷的游艇。而是静谧一片的露台,温泽念捏着她指尖,手指在她掌纹里轻刮。
像要改写她的命运。
祁晓又贼兮兮一笑:“不过肯定还有更多细节你没给我讲对吧?比如你们怎么……咳咳咳咳!”
她正咬碎一颗圣女果,一口果汁差点没呛死她。
孟宁回眸顺着她视线望去,发现温泽念端着餐盘正向她们走来。
无比自然的拉开孟宁身边一个空位:“M,孟宁。”
“M,Sharon。”
祁晓呆呆的:“M。”
温泽念吃饭姿态优雅,手执刀叉切开松饼的姿态足以登上欧洲古典主义的油画。此
时桌面下,她保持酒店工作者的良好仪态,裹着玻璃丝袜的修长双腿紧贴着,小腿往旁斜出一个角度,六厘米高跟鞋的细跟点地。
可也正因为这样,她的膝盖倒向孟宁这一侧,在孟宁腿上轻碰了碰。
孟宁佯作镇定,只是握刀叉的指尖捏紧,嘴角以对面祁晓都瞧不出的程度微抿了下。
但她觉得温泽念瞧出来了。因为她眼尾瞟着温泽念,觉得温泽念那抹大地色唇膏的嘴角勾出一丝轻笑。
同样不易捕捉。只有孟宁能识别。
温泽念直到这时才多解释了句:“优化酒店财务的举措之一是取消管理层餐厅,点餐制太奢侈且属实没有必要,员工餐厅的餐食已足够好。以后管理层都会来员工餐厅用餐。”
祁晓啊◇_[(”了一声。
温泽念瞥她一眼。
她赶紧摆手:“不不不,不是那意思,是荣幸之至。”
温泽念说:“不用假装,谁喜欢和管理层一起用餐,就像我也不愿面对投资人一样。但,没办法,为了缩减开支,businessisbusiness。”
她看起来是个注重效率的人,吃得快,且少。明明比孟宁和祁晓她们后到,却先用餐完毕,端起餐盘对两人点头:“我先去忙。”
她看起来高贵典雅,却并不骄矜,收拾餐盘这类的事她也自己动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