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自己一路走来,地府给了他多少帮助。
他们是同伴。
三人一愣,不由得相互对视一眼,踌躇不语。
半晌。
孟婆率先解答了楚淞君的问题:“人死后,本该进入地府,然而地府,早就没了,府中四十六鬼将出逃人间,人魂无处所去,只得到处徘徊。”
“没了?出逃?”楚淞君一懵。
那如今这个地府,是重建的?
那地府之中的三个神……
孟婆微微一笑,喝了口茶:“我们自然是真的神,只是我是不是孟婆,他是不是判官,他又是不是阎王,其实对你来说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里是地府,而你第一眼见到的,是我们。”
“……”
楚淞君沉默少许。
判官默默捋了把胡须,端详着牌桌半天,一拍桌子,终于说了句话:“贵客,你这不是诈胡吗?这不是两个四饼?”
楚淞君噙着笑低头,抬眼看向的对面三神缓缓眯起的眼睛,他镇定自若,且一本正经道:“我是不是胡了,是不是诈胡了,其实对你们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他伸出手重新洗了牌:“下一局已经开始了!”
三神:“……”
***
楚淞君醒过来的时候。
楚家众人都围拢在他的床塌边。
王太医沉着脸谴责他:“你就玩吧!哪天把自己玩死!”
楚秉天不顾王太医谴责,顶着一张不知被什么东西叮得红肿的脸,朝楚淞君焦急地问道:“我儿!痛不痛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难不难受啊?为父给你带了大理寺的糖炒板栗!想不想吃?”
郑元瑛有些感伤道:“倒怎么会如此?哎——淞儿,你年纪轻,只想求刺激,可是伯母与你说,你近来身子弱,是万不得玩这等事的,你可懂?”
“是啊!”楚老太太拉着楚淞君的手满含关切:“多亏王老医术精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楚淞君:“?”
楚承鸿笑嘻嘻地飘在房梁上,看着下方的一幕,得意地朝楚淞君抬了抬下巴,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
似乎是在说,哥办事,你放心!
不是,哥,你办的这个事,到底是怎么办的?
楚淞君面对着他们的劝诫有些茫然。
房间的角落,一只瑟瑟发抖的青蛙躲进了桌案边的阴影。
黑暗之中,漆黑的缝隙悄无声息地张开,猩红的巨口眨眼间吞噬了青蛙,没留下一丝响动。
循环终结,一切的结局在无数次奋勇下更改。
无人注意的墙上,长寿宫鬼宴图卷轴轴身留下了星星点点的血痕。
而鬼宴图之中。
原本身处角落的红衣鬼身边多了一个惊恐的鬼影。
终于迎来了出气筒的红衣鬼踩住了他爬动的身躯,显得格外惊悚。
楚淞君安心地,疲惫地眨了眨眼,似乎正要控制不住地睡去。
但很快,楚淞君突然想起来了点什么。
从众位亲人茫然的目光下,挣扎着朝床边的小桌案俯身去。
王太医冷着脸一把把楚淞君薅回去,恶狠狠道:“要拿什么我来拿!”
“……从左往右数,第七份案卷。”
楚淞君拿到案卷,打开了看了两眼。
没错,西京失踪人口悬案之一,东城区商户千金无故失踪案。
“这个案子,我已经知道了失踪的苍青身处何处。”
楚淞君微微一笑。
众人皆是一愣。
今日楚淞君四岁生辰,尽管在家中因顽皮出了意外,可他的的确确在家中呆了一整日。
究竟是何时查的案子?
楚秉天眸光一亮:“我儿对此有何见解?”
“她如今,就在旧时庭院,朝着西京外眺望。”
“望着回家的方向。”
那个方向。
必定潮平岸阔,风正帆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