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相爱一家人(2 / 3)

楚淞君紧张地攥紧拳头。

眼睛不自觉望了一眼自己脚下的影子。

而后又定定地注视着父亲空荡荡的脖子。

成败在此一举。

他们可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呀!

那颗头被父亲递出去,行动之间格外缓慢,却落在了红绣鞋脚下。

楚淞君刚松了口气,但很快就笑脸一僵。

晃悠的红绣鞋踩在头上,红裙摆落下,兜头罩住了他。

冰冷的气息包裹住他,将他整个环抱起来。

怀抱还带着淡淡的血腥味,楚淞君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扒开衣服,露出头。

一只手悄悄搁在了他的头顶。

正在一点一点收紧。

头顶刺骨的冷意似乎要将他的脑子挖出来。

楚淞君一顿。

他满腹求生欲地立刻忽视了头顶的手。

只是忧郁地望着母亲颈边青紫的淤痕。

“娘……”他沉默地抱住母亲的脖子,满目心疼地摸了摸那道恐怖的痕迹:“娘,你痛吗?”

不等母亲回答。

“我给你呼呼。”

三岁小孩便忍不住凑上前,鼓起脸颊,小心翼翼的热气喷洒在母亲的颈侧。

母亲一顿。

停顿了片刻。

那片刻宛若三秋。

冰冷的手从脑袋上滑落,落在小孩的脸颊上,轻轻掐了一把。

“…….”

头顶的手没了,背后却幽幽黏上了一团目光。

楚淞君浑身一凛。

而后秉承着一碗水端平的态度与精神。

就像是每次被询问更喜欢母亲还是父亲时,要坚定地回答“都喜欢”一样。

楚淞君扭过头也对着父亲整齐的切口,心疼地呼了两呼。

林中木屋冒出了白烟。

原本漫天红霞的天正一点一点朝深黑滑落。

天色正暗。

一碗热腾腾的面条摆在楚淞君面前。

面汤鲜红,雪白的面条在红汤水之中泡发,里面被煮熟了的块状心脏正如同搁浅的木舟一样在上面沉浮。

父亲母亲的衣物都染着红,空荡荡的心脏处正一点一点地泅出血。

空气之中,楚淞君的鼻尖能嗅间越来越浓重的血腥味。

父亲的头被父亲随手放在木桌上,充血的眼睛慈爱地瞧着他,鲜血渗着木板,一点一点滴在地面上。

滴答声在空寂的环境之中越加瘆人。

楚淞君已经学会用筷子吃面了,刚刚就是用这个理由,艰难地拒绝了喂食。

他的手艰难地挑起一根面条,咬进嘴里,一点一点吞吃。

他现在是恨不得吃他个地老天荒。

可刚磨蹭没一会儿,那股阴寒的劲就顺着他的脊背往上爬。

母亲不知何时染上红丹蔻的手指,握住了小孩的手。

很冷,冷到了极致,如同被一块冰冻住。

楚淞君眼睁睁看他夹起了那一块剁得连三岁小孩都能吃掉的心脏,一点一点地往他的嘴里塞了过来。

那块肉泛着油光,有着猪心煮完后的肉粉色。

可他却丝毫没有食欲,只想当个厌食的坏孩子。

“等!娘!等——”

不!这太超过了!

母亲露出了不赞同的眼神,阴气越加重了起来,冻得楚淞君牙齿打颤。

她就像是每个想让孩子吃到好东西的家长,一点一点把自己认为好的东西塞了过来。

“爹!帮——”

叫什么,你爹他不管事。

桌上的人头闭上了眼。

楚淞君绝望地瞪大眼睛。

他激烈的情绪猛然惊起了影子里的东西。

楚淞君从小就有一个朋友。

这个朋友不是别人,正是某一个自己。

朋友比他高一点,大一点。

以前是个聪明童子,不知为何被人挖了脑子。

楚淞君背后的影子正在剧烈地翻滚着。

蓦地,一只格外苍白的手从影子里探了出来。

母亲微微侧过了脸,凌散垂落的发丝黑得发亮,安静地垂在她苍白的脸侧。

那只手瞬间抖了起来。

屋中更加寒冷了,冷得彻骨。

***

“啊——”

楚淞君猛然惊醒。

他坐起身,撕心裂肺地干呕起来。

却什么也没能吐出来。

一夜过去了,光透过窗棱照进来。

楚淞君苍白着一张脸。

环视周围。

没有脖颈青紫的娘亲,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