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 言而总之就是你和糜稽少爷做游戏窝在他房间三天之后吃掉了他屯的将近半年的零食,他让你回总管处自己房间来。是这么一回事对吧?”
米莉莉不愧是米莉莉,将我刚刚说的一大长串直接总结完毕。
我点点头。
“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吐槽你们能够三天三夜三更半夜不睡觉只为了做游戏这一点, 还是应该吐槽你居然一个人吃完那么多零食这一点。”
她看着我的眼神变得古怪, 将目光落到我的肚子里像是看什么无底洞一样。
“又是念能力的副作用?”米莉莉想到什么, “真奇怪, 上一次出现这种情况好像还是在你五六岁的时候。”
那个时候我们还在流星街, 而苏珊还活着。
因为念能力掌握不够牢固,亦或者是因为和当时吞食的动物相性实在是太差, 我变换成半人半兽的形态不过半夜短短几个小时,最后连着三天饥肠辘辘就连下水道的老鼠都躲着我走。
后来我是怎么干的来着?
苏珊当时先是惊讶, 然后陷入思考,最后结合她尚未忘记并时刻拉出来复习的知识告诉我。
毕竟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回去。
“没事, 生长期很正常!”她竖起大拇指。
我沉默地看她。
她尴尬地哈哈两声,故作无事发生般咳嗽两声重新说道:“咳咳, 这应该是属于身体的排异现象,总之就是你的免疫系统正在疯狂杀敌所以非常需要能力的意思。”
紧接着,她下了结论。
“多吃点吧奥露艾塔!营养是很重要的!多运动、多消化!剩下的就交给命运吧!”
听起来完全不靠谱的苏珊发言。
我从记忆深海里面钻回来, 坐在米莉莉的边上思考着新的问题。
“说实话,那才不叫把你赶出去呢, 只不过是让你暂时不待在他身边而已。”米莉莉像是安慰又像是吐槽,“你们又不是什么连体婴之类的,怎么可能无时无刻都在一起呢?”
原来不可以吗?
可能是因为我已经习惯了时时刻刻都能够感受到糜稽少爷存在的感觉,一时间变得不太习惯了。
看起来是他在需要着我,我又何尝不是在依赖着他呢。
“虽然以我的身份问有点不太好, 但是奥露艾塔……”米莉莉继续说着话, “你没有将他作为苏珊的延续吧?”
“把他当做世界上唯一的锚点之类的。”
我抬头看去, 米莉莉一改往日的笑容,而是用了仿佛葬礼上会出现的肃穆表情注视着我的眼眸,想要读出那么一丝丝的可能性。
耳畔就像是猝不及防响起叮铃一声。
我垂眸,可是没有多去思考便说出了答案。
“也许吧。”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如此回答。
我没办法判断,也没办法将小小的心脏之中再去增加新的人选。
四岁之前,我将世界看做一个巨大的蛋壳而所看见的不过是其中隐隐约约长出的血管和迷蒙之物;
四岁之后,苏珊的到来将我的世界点燃一星火焰,我也在那时开始长出了羽毛向往着苏珊所向往的外界天地;
云雀会带苏珊飞往天际。
这句话成为我离开的转折点。
十岁之后,来到揍敌客家族工作之后,我以为我会循规蹈矩过着所有管家一样的日子。
遇到糜稽·揍敌客之后,原本只是长出翅膀的鸟雀第一次尝试着飞往了天际却又心甘情愿回到了鸟笼之中。
也许我还是在害怕着什么吧。
“我不明白。”我伸出手握住衣物之下冰凉的银器,又一遍重复着,“我不明白。”
这是很重要的事情吗?
我又是在害怕什么呢。
因为心甘情愿躲到鸟笼里,也许就不会得到另一个重要之人的离开?
更多的事情我难以想象,也可能是我本身不希望自己去思考那么多的事情。
这种情感,应该称之为迷茫。
米莉莉的声音又把我唤醒。
“奥露艾塔,你变了呢。”
她笃定的语气。
我感到困惑,不明所以只能呆呆地看着与我相识最久的她的脸。
“你变得像是一个人了。”
一个会困惑、会迷茫、会担忧、会喜欢上另一个人的人了。
不再是困在蛋壳里的单纯动物了。
“这样就足够了,奥露艾塔。”剩下的交给那个拐走她的家伙烦恼就好了。
米莉莉随意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放轻松不要再想那些想不出来的东西。
那一瞬间她的轮廓仿佛和苏珊重叠在一起,也可能是她为了让我信服故意为之。
“别想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