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来,双方再次剑拔弩张,殷槐正要发动蛊虫,却又见远方一道黑火疾射而来,与先前一般的威压重新降临于众人上方,甚至还更加恐怖几分。
彷佛无所顾忌了一般,气温在瞬间被加热得让人感到灼烫,那些趴伏在剑宗众弟子身上的蛊虫在顷刻间被黑火焚尽,而那团黑火裹挟的人影也径直向魔修的阵型冲去,不管因反噬吐血的殷槐和其他一众普通魔修,他只冲着萧放而来。
萧放立即抬剑迎击,魔气爆散,黑红火焰与萧放所代表的黑气在空中剧烈碰撞,萧放咬紧牙齿,他此刻感觉到的压力,竟是比先前还强大了数倍!
他调动更多的阴翳之力,周身气势随之暴涨,但阴翳的力量每涨一分,黑火的威势竟是跟着也涨一分,彷佛阴翳是某种养料,黑水越是汹涌,劫火越是狂燃。
而且商砚书不复先前慵懒的姿态,他像是很赶时间,一上来便是疾风骤雨般的连攻,劫火的力量也丝毫不加控制,不顾打斗中毁坏了多少剑宗的建筑,也不顾及劫火这愈加暴涨的威势下其他人是否能够承受。
气温愈发灼热,空气都在这热度下开始扭曲,若非孟正平等人及时用剑阵护住众弟子,恐怕他们即便有灵力可以抵御,也会在这样的恐怖高温下,非死即伤。
但人是护住了,侧方那座在剑宗屹立多年见证过数百次祭典仪式的巍峨大殿,却是被熊熊大火所吞没,而后在巨响声中,轰然倒塌。
太微殿在烈火中焚毁的同一刻,萧放也终于承受不住劫火的压力,化作一团飞掠的黑雾,狼狈退去,而殷槐等一众魔修,在更早的时候,劫火尚未有这样的声势时,便已经逃之夭夭了。
商砚书没有追,他悬立在剑宗众人上方,烈火焚烧的太微殿残骸顶部,用彬彬有礼的语气说着强盗般的行径:“本尊今日解你剑宗之危,作为谢礼,你们那匹小马,便归本尊了。”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裴九徵,笑道:“放心,本尊在魔宫之中,也会好好照养他的,金玉做殿,明珠做烛,定不比你们剑宗养得差。”
“仙尊就不必再挂心了——”似挑衅似警告地说完这句,他便再次化作一团黑火,向远方急掠而去。
众人尚处在一种“他说的确实是他们的神马师叔,而不是什么绝世美人对吧”的迷茫中,唯独裴九徵紧盯着那团黑火远去的身影,握剑的指节用力到泛白。
远方的山林间,路乘在原地焦急地转圈,他还是相信商砚书的承诺的,因而也愿意听话地在原地等待,只是他担心能否赶得上,以及商砚书又能否战胜萧放,毕竟萧放那满身的魔纹可是来自于阴翳,有着阴翳力量的加成,他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他等了数刻也转了数圈后,终于,那道黑火再次回来,商砚书一落地,路乘便急不可耐地跑到对方身前。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他连声问。
商砚书收起周身火焰时面色有一瞬间的异样,但他随即若无其事道:“为师亲自出马,爱徒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唔……”路乘一时没有答话,他对商砚书的实力委实没什么概念,就连对方的真实身份,也是今天才知晓。
“自然是将萧放击退了,你那好哥哥也安然无恙。”商砚书没好气地轻敲了下小马脑袋。
那就好。路乘顿时长松口气。
他脱力一般地趴到地上,之前冲击铃铛上的禁制他就耗费了不少力量,方才又一直为哥哥提心吊胆,此刻心终于放下,四肢的疲乏也就紧随而来了。
但商砚书却抬起他的脑袋,眯着眼问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向为师交代一番?”
路乘:“额……”
之前光顾着担心哥哥了,什么都没想,他此刻却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点,他之前就觉得商砚书有些恐怖,因而一直不敢向对方老实坦白自己认错人的前因后果,而今日所见正好证实了这一点,这可是劫火太岁,恶名不输于萧放的魔头,他要是知道自己被一匹马给骗了的事,他会作何感想呢?
路乘迎着商砚书的视线,内心在无声中冷汗遍布,他哥哥应该是没事了,但是马上要向商砚书交代一切的他,似乎就要有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