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听说有这样一位化神期尊者,而且对方若真有这般实力的话,为什么不直接解决掉他们呢?元婴魔修一边怀疑,一边又否定,他加强攻势,欲将商砚书尽早解决掉。
其他九名金丹魔修在尝试数次后,意识到有商砚书在他们根本奈何不了那只小马,于是俱都调转矛头,欲与那名元婴魔修一起,先行将商砚书拿下。
路乘仍在四处追人,但追着追着,他渐渐发现似乎没有人在攻击他了,一名元婴魔修在与卢新洲激烈交战,另外十名魔修则在围攻商砚书,他是一匹无人关注的小马。
路乘耳朵抖了两下,停下步伐,转头看向阵中被白雾包围,不断吸食着痛苦,又将黑气注入血红色法阵的食梦兽。
食梦兽不是活物,只是一团被捏造成麒麟外形的阴翳,但此刻,它却似乎有所感应般,遥遥与路乘对望。
路乘眉骨压低,迈蹄跑入阵中,他想去打断食梦兽的施术,可明明食梦兽就在阵心处,几步远的地方,却犹如海市蜃楼的幻影般,他无论怎样跑,都无法真正接近对方。
白雾在阵中弥漫,路乘徒然跑了一阵,突然明白过来,商砚书之前说过这是一种幻术与空间结合的阵法,那么想来这阵法在启动时,会将食梦兽附近的空间一定程度的扭曲,看起来在近处,但实际上只是投射的幻影,就像他们之前在林中所见的一样,他想要到达食梦兽身边,便需要先勘破这重幻境。
所以其他魔修明明注意到了路乘的动作,却无人来阻止,因为他们知道他奈何不了食梦兽,也破坏不了法阵。
当然,这是在他们不知道路乘会使用光音天经的情况下,可他现在偏偏不能用光音天经,那么他又要如何勘破幻境呢?
路乘不知道,他在白雾中焦急地穿梭,没有章法地乱闯。
魔修们注意到了路乘闯入阵中的举动,商砚书自然也注意到了,但他完全没有出手帮忙的意思,他可不关心阵法破坏不破坏,裴九徵与萧放无论谁胜谁败,对于商砚书而言都无关紧要,他说是会调查瀛洲岛麒麟一事,但也只是抱着看戏的心态,他可从来没有说过要出手助谁不助谁。
他眼下出手,不过是舍不得他爱徒的那身毛毛被烧焦罢了,但他也仅仅是出手护住路乘,对战魔修时,保持着一种不败,但也不赢的平衡,漠然地坐视事态发展。
路乘不断在迷雾中打转,他仍未找到食梦兽的真身,体力却已渐渐有些不支,而在另一边,裴九徵在接连应付这许多重幻象,又要护住不断攻击自己的弟子的情况下,心力也不可避免地有些疲乏。
尤其,萧放在试出他那一刻的内心迟疑后,不断以类似的幻象来攻击他,惊恐害怕的小马,见到他向他欢快奔来的小马,裴九徵理智上知道这些是假的,但出剑前总是先有一刹的迟疑,万一呢?
虽迟疑,但因为修为上的优势,他倒也并未负伤,直到某一次,在这回的小马幻象上,他竟是感觉到了那枚小剑挂坠的气息,裴九徵不会认错,那小剑挂坠是用他照夜剑的同种材料所铸,而照夜剑是他的本命灵剑,与他心神相连,那确实是他给小马的挂坠无疑。
本欲斩出的剑锋不由得停下,而在这犹豫的短暂瞬间,那匹小马就已经跑至裴九徵身前,幻象破碎,露出其后危险的血刃真身,裴九徵在最后一刻抬剑挡了一下,袖袍却还是被割裂,几道鲜血沿着左手往下流淌。
这伤势尚不算严重,可在他因幻象负伤的这一刻,便譬如某种心防已经隐隐被击破,白雾丝丝缕缕弥漫,悄无声息钻入裴九徵的识海,在他眼前罩上一层朦胧的幻影。
裴九徵仍在对战,可脸上却不自觉现出一种迷茫神情,便跟坠入梦中的一众弟子一般无二。
他很快恢复清醒,但即便只是短暂的迷茫,在这杀阵中都是相当致命的,血刃汹汹袭来,他再度负伤。
伤势带来体力和灵力的双重流失,而这又加重了他心神上的失防,他迷茫恍惚的越来越频繁,受伤也越来越多,在又一次击破血刃攻击后,裴九徵摇晃了一下,要靠着剑支撑,才没有倒下。
躲在幕后操纵阵法的萧放见到这一幕,舔了舔唇,兴奋得便如正在吮吸猎物鲜血的狼。
怎么办怎么办?!路乘着急地乱跑,他越是找不到,心中越是慌乱,体力也越发不支,他气喘吁吁地停下,抬起头,食梦兽仍然在看着他,那双没有任何悲喜波澜的由阴翳凝聚成的黑眸像一面镜子,映着路乘狼狈的身影,照出他的一切无能,说是要救哥哥,却什么都做不到。
路乘咬紧牙关,拖着疲乏不堪的脚步,再度往前。
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他不断回忆思索,有什么东西能穿破幻象为他指引方向,光音天经……不行,不能用光音天经!
路乘下意识否决,但突然的,他彷佛又想到什么,他不能用光音天经没错,因为那会破坏食梦兽身上的阴翳平衡,致使其彻底失控,引发不啻于玄武城的大劫难,但此地却不是只有他会用光音天经的,在食梦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