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不识途(1 / 2)

不知道是路乘之前那一蹄踢轻了, 还是卢新洲被踢过多次后有了抗性,他和商砚书讨论辈分称呼的这会儿功夫,卢新洲竟然就悠悠醒转了。

“这是哪儿……”他神色迷茫, 像是失忆了一般, 但片刻后,记忆回笼,卢新洲急切道, “小马师叔, 师尊他恐有危险,而且我会拖累……”

他话都没说完,就见一个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迎面踢来, “砰”一下,卢新洲脑门上冒出第二个包后,再次仰面昏倒。

商砚书看着那两个不偏不倚紧挨着鼓在一起的大包, 抚掌赞道:“爱马的蹄术真是了得。”

他用法术再次把这个便宜徒孙当成风筝放在空中,看了看四周,终于想起来问:“爱马,你认识路吗?”

路乘的计划是原路返回, 回到先前见到萧放的那处开阔空地,再循着对方离开的方向找过去, 然而从他们离开关押卢新洲的监牢开始,在这溶洞中七拐八绕地也走了有一炷香了,商砚书感觉眼前的景象没有半点熟悉的印象。

当然。路乘无比自信地点头,并且振振有词地用蹄子比划着搬出一套理论:都说老马识途,虽然他只是一匹小马, 但在认路上一定也是有天分的, 跟着他走一定没错。

是吗?商砚书将信将疑地跟着他又走了一炷香, 他们来时也就花了一炷香多一点,而眼下两炷香过去,别说是回到之前那处开阔的空地,眼前的景象反倒越来越陌生了。

“爱马,你真的认识路吗?”商砚书第二次问。

认识吧,他记得就是这样走来着,应该就在前面了。路乘的自信不再像先前那么膨胀,但依然自信。

于是,商砚书跟着他继续朝前走,中途卢新洲再度醒来,刚刚迷茫地说了句“这是哪里”,就被路乘第三次踹晕,一人一马带着一个脑门上印了三个整齐排列在一起的大包的人形风筝走了第三炷香后。

“爱马,你说的路在哪里——?”商砚书拖长语调,在他前方,一匹小马站在一面岩壁死路前,心虚得汗流浃背。

我们好像迷路了。路乘终于承认了,他低头一副忏悔状。

商砚书正要说话,但身后再次传来动静,卢新洲眼睫颤了颤,似乎又要醒来。

也许真的是被踢多了后有了抗性,卢新洲醒来的间隔似乎越来越快了,路乘于是特地退后几步,准备助跑来一记前所未有的大力猛踢,然而卢新洲却先一步睁眼,一见眼前小马刨动前蹄一副要加速冲刺的情景,犹如某种潜力被激发,直接跳过了“这是哪里”的迷茫时刻,连声急叫道:“等等!住手!住蹄!”

“我认真想过了还是活着比较好我不死了小马师叔住蹄啊——!”卢新洲看着那疾冲而来越飞越近的马蹄,用生平最快的语速说完,同时双手抱头,紧张地闭上眼。

在最后一刻,路乘在地上滑出一道长条蹄印后,终于堪堪刹住。

半炷香后。

“所以,你们意外从梦中醒来后,先去救我,随后又想去尾随萧放,找机会破坏他的计划并且救出其他师弟,结果现在迷路了?”卢新洲总结着此刻的处境。

路乘点头,他是怎么醒来的不方便对旁人说,索性就套用萧放他们误解的说法,他是在食梦兽力量紊乱的情况下意外醒来的,而商砚书用了跟路乘同样的借口。

“食梦兽到底是什么?”卢新洲不久前也从萧放口中听过这个称呼,不过他之前伤重没来得及细想,现在解开封禁灵力的镣铐后,精力倒是慢慢恢复些了。

“难不成是那只假麒麟?”他猜测道。

就是那个假货。路乘再次点头,他不光知道这点,他还知道那只假麒麟是由阴翳捏造的,且身负有光音天经的残卷,只是他不太好直接说出来。

“为什么是叫食梦兽呢?难不成它除了操纵梦境,还可以将其吞噬吗?”卢新洲问着跟路乘之前一样的问题。

这个路乘就不知道了,他望向商砚书。

“爱马是在请教为师?”商砚书笑眯眯道。

“爱马?为师?”卢新洲一脸奇异,难不成……

“是的,你们的小马师叔不久前拜我为师了。”商砚书和蔼唤道,“卢道友,啊不,现在要改口叫徒孙了。”

“徒孙……?”卢新洲看看商砚书,又看看小马,神情犹如被雷劈了一般。

路乘没搭理他,只自顾自点头,同时用蹄子划拉两下,示意商砚书知道什么的话快说。

“要说为什么叫食梦兽,我觉得不如先从那只假麒麟力量的由来入手分析。”商砚书慢悠悠道,“仅仅是一照面的功夫就可以让我们所有人中招,你们可曾听过这般厉害的幻术?”

路乘摇摇头,而卢新洲回过神后,同样摇头,他是元婴的修为,却依然难以抵御幻术的侵袭,其实他一开始中术并非伪装,他确实曾经沉溺其中,是在不久前,幻境的力量似乎突然减弱了些许,他才成功脱困。

如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