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不谈这些。”孟正平虽然仍然忧心,但此刻忧心这些也没用,不过徒增烦恼。
“对了,师弟,我近来打算重新修订一下门规,你有什么想法吗?”孟正平开始絮叨,
宗门里这帮小子是愈发难管束了,原本的一
“师兄做主便可。”裴九徵打断道。
“听我说完,就在前几天,云岭峰有几个弟子....”孟正平滔滔不绝。
裴九徵神色未有大的变化,依然淡漠,但似乎又于无声中轻轻叹了口气。
两人并肩而行,渐渐走至武仪殿前,殿前有一片宽阔的广场,素来是弟子们演武练剑之地,今日广场上也依然站着许多人,看似一切如常,但似乎又比往常噪杂些许。裴九徵侧了侧眸,便见到广场上的弟子们全都围聚在一起,而在人群正中,赫然是一匹格外漂亮俊秀的小白马。“师兄,听说师叔他捡了一匹马当灵宠,就是这匹吗?”
“好漂亮的小马!不愧是师叔,捡的马都那么不同凡响!”
“他的皮毛像银缎一样,耳朵还是粉色的,真可爱!”
路乘在众人的夸赞议论声中,把头高高昂起,犹如唱戏走台的名伶般,迈着矜持的小碎马步,全方位展示自己傲人的身姿。“那就是你捡的马?”孟正平也注意到了广场上的动静,奇道,“听人说了此事我还不信,师弟,你怎么会想起捡一匹马做灵宠?”“不是灵宠。”裴九徵看着人群中的小马,唇边含笑,目光温柔。
知怎的突然踢踏了几下,将师弟你吓了一跳,之后你再在路上见到马之类的体型大的牲畜,都是远远绕开,却是没想到,你今日会这样喜爱一匹小马。那是什么?孟正平问了,裴九徵却没有作答,不过孟正平也并未在意,他感叹般地自语道:“我记得百年前,师弟你才十岁大的时候,有一回我带你出门,在驿站歇息时有一辆马车恰好停靠在旁,那马高大健壮,师弟你当年连那马的一半高都没有,对于你就如一个庞然大物般,你经过那马身边时,那马不裴九徵后边笑容不知何时敛去,他淡淡道:“人总是会变的。”
倒确实如此,就像裴九徵幼时明明也是个有点黏人的性子,跟在孟正平身后师兄长师兄短的叫,但似乎从他们师尊仙逝开始,慢慢就变得疏离冷淡,不与任何人亲近了,即便是一手将其从襁褓中的婴儿带大的孟正平,时而也会有些距离感,不知道他这师弟心中在想什么他心中兀自感慨了一阵,又道:
“不过师弟你这样喜爱也并非没有道理,这匹小马确实颇为....."
他正要说“可爱”两字,就见人群中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小马突然一个飞踢,将周边几名弟子接连踹上天去。孟正平:“...."
看着几名弟子在自己眼前接二连三地飞到空中,又成一个完美平滑的抛物线远去,“可爱”两字一下卡在孟正平喉咙里,说不出口了。“很活泼。”裴九徵接话道。
...活泼?孟正平欲言又止,这个把人踹上天的行为真的可以用活泼来形容吗?但他看到
裴九徵看着小马时的温柔神情,心道罢了,他师
难得这样喜爱一样事物,就当是活泼吧。
于是应和道:“确实很活泼。”
活泼到周边弟子纷纷退后,看着小马的神情从之前的好奇打量转变为眼下齐刷刷的惊恐。
而小马在踢完人后,把头一甩,犹如十分不屑般,但在注意到不远处站在
武仪殿前走廊的裴九徵后,他又立刻“哒哒”地跑过来,神情从高傲的不屑瞬间转变成委屈的控诉,他用蹄子比划,跟哥哥狠狠告状。......在说什么?”孟正平一句都没看懂。
“他说那些人说他坏话,说我不该养一匹马当灵宠,应该养些更威风好看的灵兽。”裴九徵一边翻译一边安抚小马,“我不会养其他灵兽,而且你就是最好看的。”孟正平尚且沉浸在他师弟到底是怎么看懂这蹄语的,怎么他觉得这小马只是随便划拉了两下的怀疑中,就见裴九徵又眉头微蹙着转过头来,对他说:“师兄,此事需严肃处理。”“啊、对。”孟正平回过神,正色表态道,“背后妄议师长,是该严肃处置,师弟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路乘抬头看着他,湿漉乌黑的眼睛一眨一眨。
孟正平莫名片刻,彷佛又突然顿悟了什么,对小马说:“也给你一个交代。”
路乘这才开心点头。
远处的卢新洲看着这一幕,即便他听不到他师尊师伯在说什么,但看小马那分外熟悉的比划动作,他也知道,这匹马一定又去告状了。真的太熟悉了,无论是被踢飞的场景,还是把人恶狠狠踢飞后立刻一脸委屈去告状的举动,都仿如昨日,区别大概就是他从戏中人变成了场外客,还别说,这看人被踹的感觉真....咳,卢新洲把心中的幸灾乐祸压制下去,默默为那几位已经飞远的师弟哀悼片刻。“惨。”郭朝阳也大致猜到那几位师兄弟的下场,被马踢飞还不算,事后八成还得被他师尊教训,真正是蹄黑心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