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还能不能走动一步路都另说。
蒋会没说话,理所当然接下了这声感谢。
第二组也很快下来了。
肌肉男和一个穿着背心的中年男人扛着尸体,中年男人在前面扛着,下船的时候尸体的脚耷拉了一下磕在木板上。
“你小心点!”肌肉男立刻很不满地开口训斥。
中年男人脸上表情多少有些难看,但没敢反驳。
有他们四个做例子,很快,接下来又很快下来两组。
就在这时,一旁的NPC再次轻轻晃动他的铃铛。
“月亮马上要出来喽。”
蒋会抬头看了眼天空。
一直被云遮住的月亮露出了一点银边,小船周围的江水正在暗自翻滚,似乎里面有什么正迫不及待想要冲出水面。
船上还剩四个人……他们要放弃了吗?
也正常,有一些胆子小的玩家进入游戏之后会觉得不如干脆直接死了,不愿意再在副本里受这种非人的折磨。
就是有点儿奇怪啊……那个穿黄马甲的竟然也要放弃吗?
那家伙虽然看起来奇奇怪怪的,但胆子显然挺大的。
就在蒋会这么想的时候,船上帘子一动。
倒数第二组和最后一组几乎同时都出来了,两方甚至好像还礼貌地谦让了一下。
最终先下来的是一对母女,女儿在前面扛着,母亲泪眼婆娑地在后面跟着,就这样下了船。
一下来之后母亲便抱着女儿低声在哭,嘴里不停愧疚地说着“妈连累你了”。
女生只是抱着她摇摇头。
蒋会瞥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在这个游戏里,累赘如果不尽早摆脱的话是要拖累到自己的,也只有新人还会这么念着亲情吧。
他看向最后一组。
打头的是个其貌不扬地进了游戏之后就一言不发坐在角落的年轻人,蒋会之所以会注意到他,因为他发现,这人有一条腿是假肢。
此时他打头,虽然因为跟尸体接触而脸色苍白,但假肢稳稳地走在木板上。
而在最后压轴的穿着黄马甲的人……呃。
这家伙好像在竹竿下面还垫了层白布?
不是,他白布哪儿来的??
船上倒是有白布……但不会吧??没听过哪个玩家胆子这么大没事儿撕副本的东西就为了给自己垫肩上啊!
蒋会满脑门问号,就在这时,当最后一组也落地之后,月亮也终于完全从云里探出了头。
银色的月光洒在江面上,蒋会这才看清,水面下面似乎有很多长长的水藻,正随着江水飘荡。
似乎江风太盛,小船被吹得骤然摇晃,放在船头的烟斗“骨碌碌”从船上滚落,掉进江中。
如同冷水滴进了热油中,“海藻”猛然间开始翻滚,几根不成型的手骨从海藻里伸出抢夺了烟斗,又重新沉回水里。
这样的场景骇得人人脸色惨白,阴冷的夜风吹来,NPC仿佛什么都没看到转过身去。
他指了指远处的山。
“把尸体送到山顶就可以了。”
说罢,他晃动腰间的铃铛,在前面领头,不紧不慢地向前走。
蒋会和常廉又是第一组跟上的。
虽然还是抬着尸体,但NPC发了话,周围还有这么多同样也很害怕的玩家陪着,常廉倒镇定不少。
他甚至有心思一边扛着尸体,一边小声询问:“只要把尸体扛到山顶,我们这个副本是不是就通过了?”
“应该。”
常廉显然松了口气。
但蒋会却没觉得有多轻松。
这才是第一天。
游戏副本有个规律,进入副本后的第一天是最安全的,大多数副本在第一天都不会死人。
但这种话就先不要说了吧,这群新人能做到现在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多的是人进了副本睁开眼第一眼就又被吓死的。
只不过其实大家一开始也都很害怕,胆子小的吓得哭得停不下来,至于后来为什么氛围变了……
蒋会听见身后不远处,一个有点儿熟悉地声音从刚才起就响起了。
“……哦!副本原来是这个意思啊。我?我不打游戏,我们那儿没那个条件。手机是什么?”
“‘没手机怎么跟人联络’?我们那儿很小,想找谁喊一声就见到了。”
“啊?我身上衣服怎么了?某团是什么?”
装傻充愣!
蒋会眉头紧锁。
他听人说过,毕竟都在无限游戏里了,有些玩家性格恶劣的会装傻戏弄人。
这个穿着黄马甲的也是那种人吗?
还是有年纪的人耐心足,蒋会听见那个刚才抱着女儿哭的妇女还真的跟他解释。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