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清净了。”
韩怿转过身看着墓碑。
“我以为血沙星是个开始,打完那一场无论胜败,我都想告诉你我的想法……”
他沉默了一会儿,“我……我曾经以为你也是那种哗众取宠的小丑,后来发现你实力还不错,至少我和你一样大的时候,没有你的本事。”
红发男人欲言又止了几次,接着颓然叹气,不顾下面湿润的草地泥土,直接坐到了墓碑前面。
“后来我越来越在意你,尤其是在我们都进入十强之后,但是……”
他继续叹息,“我算了一下,我们的积分可能会在赛年末相近,也许一场战斗就能决定你我究竟谁是第三谁是第四,我不希望你觉得受影响,何况我觉得你对我应该是没有那种想法的,所以我想在那之后再……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必要了,如果你还能活,那你自己来选,如果你真的死了,我会把他们都杀了,我不在意狄希斯会怎么想,那东西早就离开了……”
韩怿说着说着开始咒骂密教的人。
一开始只是某些脏话,到后面出现了一些状似地方用语的单词,苏柒都没听懂是什么意思。
在她还在猜测时,红发男人已经抱着墓碑哭了起来。
他显然是情绪失控了,提起密教的事就开始又哭又嚎,在后悔自己没有早点开口提醒。
“如果我早点加入他们,如果我熟悉那些东西就好了……”
他崩溃地说着,“我不该这样,对不起,我害死你了……”
苏柒下意识扶额。
她也是听明白了,韩怿之前就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和密教的人接触过。
但也仅此而已。
死亡之神选中了他,他却没有像那些杀手一样,正式参与密教的活动,反而对那群人嗤之以鼻,恨不得离他们远点。
因此,他虽然知道如何使用印记,但对于其他事的了解就很有限了。
他也没感觉到她成了献祭目标。
苏柒轻叹一声。
她当然不会觉得他有什么过错——难道还真要怪他没像那些密教成员一样天天出去狩猎杀人吗?
若是如此,他确实会了解那些献祭手法,或许也会第一时间意识到她身上的异样。
但是,假如他是那种人,或许就轮不到叶桓来杀自己了。
“……抱歉。”
他们沉默地站在墓园里,听着哭泣声时大时小,断断续续的絮语和咒骂,在打落的雨水里渐渐变得模糊了。
韩怿垂下脑袋,额头抵着墓碑,连着说了几次对不起。
苏家父子俩的尸体,还一左一右地摆在后面,都失去了脑袋。
在特级之下,除非是治愈见长的能力者,否则做不到自我重塑头颅,此时已经彻彻底底死了。
苏柒抬起头望着阴郁的天色。
叶桓仍然不见踪影。
“……洛林对自己的记忆动了手脚。”
旁边忽然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
苏柒侧过头,“嗯?”
雷蒙静静地看向坟墓,“他刚刚离开的一瞬间,我能感觉到他的精神力场发生了变化,所以他没有走远。”
苏柒点点头,“哦,那就是他想起来了。”
雷蒙看了她一眼,“想起什么了?”
苏柒撇过头,“我怎么知道,你自己感觉去吧。”
雷蒙没有说话。
苏柒终于忍不住了,“……你刚刚想说什么?”
雷蒙低头望着她,“什么?”
“就是,”苏柒漫不经心地开口,“别人觉得苏柒仍然喜欢你,而你觉得不一定?”
他缓缓颔首,“我觉得人的感情非常复杂,有些时候无法单纯地用喜欢或者不喜欢去描述对一个人的感觉,我也不认为她对我会保持最初的想法。”
雷蒙停了停,“别说我们从未在一起,即使我们真的谈了几年恋爱,对彼此的看法也会有变化的,不会一直停留在表白的那一刻。”
苏柒好悬没忍住白他一眼,“……你说的很有道理。”
“但你听上去很想反驳或者质问我。”
他低声开口,“你想说什么呢?”
有一瞬间,苏柒似乎回到许多年前。
那时候他们也会这样讨论一些事,大大小小的话题,从异能训练到人生追求,从飞船翼车到酒水零食。
好像所有的时间和隔阂都在这一刻消失了,各种熟悉的记忆如潮水般漫涨上来。
对于她而言,雷蒙不像是虞季秋那样投缘的密友——她和虞季秋之间在绝大多数事情上都能达成共识。
少数有分歧的问题,通常只停留在某种饮料的芒果味和荔枝味哪个更好喝这种层面。
而且通常他们还都是共同喜欢着两种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