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这天晚上, 忽然下了暴雨。
天空仿若破了个大洞,大雨瓢泼而下,哗啦作响, 乌云滚滚, 窗外的树枝被风雨吹得摇晃。
餐厅里, 灯光明亮, 照亮着墙壁上一幅幅油画。
薛姨将饭菜一份份端上桌, 笑呵呵地招呼家里的几个小辈吃饭。
千槿和付北岳在国外出差,餐厅里只有千柚, 付鸣则,付思沅和付鸣野四个人围桌吃饭。
千柚刚坐下, 眼前人影一晃,随即, 左右两边的位置就被付思沅和付鸣野分别占据了。
作为家里的大哥,付鸣则扫了他们一眼, 面色淡淡地在千柚对面座位落座。
“二姐,节目组今天还能来拍摄吗?”千柚夹了片鱼肉,边吃边问付思沅。
原本综艺节目组说是今晚来家里拍他们出发前的准备, 像拍摄下各自的卧室,拍摄下打包的行李, 再采访一下即将各人录制节目的心情。
计划赶不上变化,临近傍晚下了雨,听说不少从江城起飞和在江城落地的航班都延误了。
“还在南城机场里等着呢。”付思沅见千柚杯子里的果汁喝完了,帮千柚倒了一杯,余光瞥见付鸣野杯子里的果汁也见底了……
她握着壶把的手迅速转了个方向, 当着付鸣野的面将装果汁的壶远远放在餐桌另一边。
已经朝果汁壶伸手伸一半, 冷不丁伸了个空的付鸣野:“……?”
付思沅放完果汁壶, 继续和千柚说:“负责人刚和我联系过,看样子飞不了,可能得明早过来。”
同桌的付鸣则听到这话,表情没什么变化,他虽然也答应了参加节目,但不太关心节目组的安排。
付鸣野则是压根没听付思沅后面说的话,气冲冲地抢过被付思沅放远的果汁壶,一口气倒了两杯。
他喝完还朝付思沅挑衅的斜嘴笑。
晚上,千柚和付鸣野在付鸣则的书房里学习完,一行人照旧围坐在一起泡脚,不过比起前些天单纯的泡脚聊天,这几天,在千柚的提议下,他们还开发了娱乐活动。
千柚打量着手里抓的牌,“三带一。”
话落,千柚将三张十和一张四扔到中间的小圆桌上。
付鸣野是本局不参与斗地主只参与发牌的围观人士,见状,不耐烦地催促付鸣则和付思沅,说道:“你们俩快点。”
付思沅白他一眼,“不参与的人闭嘴。”
“我凭什么闭嘴?”付鸣野朝她做鬼脸,“刚刚我们打牌的时候,你也在旁边叭叭叭。”
付思沅反手一拍桌子,气恼道:“付鸣野!”
一道裹挟怒意的声音在雨声里清晰传出来,让直播间里热闹的弹幕都空白了片刻。
走在前头的佣人,抿抿嘴,回头看了看扛着摄像机的节目组的人,很是担心明天就被主家解雇了。
佣人也想提前来告知有节目组的人过来拍摄,然而,早在前两天确定流程时,付思沅这边的工作人员便和家里的人说过,节目组准备搞个突袭,等周五这天真来人了,不用特地请示付思沅,直接带人过来就行。
[付思沅不会真信了节目组困在机场来不了吧?]
[肯定啊,不然能在家里发这么大的脾气?]
[付思沅的脾气本来就大,也就能踩着徐佳意洗白,营销出一个真性情的人设。]
[徐佳意的狗又出来叫了,先解释解释你们姐姐背地里收买工作人员陷害的事吧!]
[真搞笑,看不惯付思沅的人都是徐佳意粉丝呗?]
[早在节目组放出付思沅带什么哥哥弟弟妹妹参加节目时我就说了,付思沅想塑造新人设,哪知道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被节目组搞突袭,撞见付思沅发火。]
[啧啧啧,友爱家人的人设破灭啦。]
“咳!咳!”
在直播间吵作一团时,一间光线昏暗,空气潮湿的地下室里,躺在床上的男人正趴在床边撕心裂肺地咳嗽。
他握着手机的右手仿佛黯淡的老树皮,布满沟壑般的皱纹。
手机屏幕映出影影绰绰的人脸,赫然是昨天刚刚从看守所里走出来的韩云泉。
相比前些天从韩家被带走时的模样,此刻的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花白头发。
手机屏幕的亮光下,脸上皮肤松弛,眼神浑浊,像个病入膏肓的老人,任谁见了都会觉得他快八十岁了。
韩云泉紧攥手机,眼里的恨意仿佛淬了毒,自己变成这幅样子全是付家人害的!
若不是付北岳联合史密斯算计他,他怎么会挪用公款被警察带走?!该死的韩盛辉一看他的投资天赋不管用了,立刻就不顾血缘亲情,居然冷眼看他被关在里面,绝口不提帮他补上窟窿!
为了不被判刑,他不得不再次投入寿命借着系统补上挪用的公款,这才有机会走出来。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