枸杞(1 / 3)

嗡嗡嗡——

静谧的卧室里, 一阵手机闹钟铃突兀叫起来。

窗帘拉紧,透不进一丝光亮,整个卧室黑漆漆。

在绵绵不绝的噪音里, 付鸣野烦躁地从被子里伸出手, 胡乱摸了几下,也没摸到手机。

他这几天晚上在付鸣则的书房学习, 回到卧室再继续熬夜学习, 这会儿感觉刚睡着,手机设的闹钟就响了。

“啊!”

付鸣野到底也没摸到手机,本就被闹钟吵得心烦气躁,还有睡不够的起床气。

他一把掀开被子坐起,俊脸上阴云密布。

“别叫了!”付鸣野怒火冲冲地在周围找噪音来源,直到他低下头, 这才在床下找到孜孜不倦地叫着的手机, 赶紧捞起来关掉闹钟。

他盯着抓在手里的手机, 再盯着桌上摊开的课本, 烦得用手抓头发, 微长了些的发茬, 愣是被他抓成了鸟窝。

贼特么困。

脑子困到他一沾枕头就能睡着。

付鸣野在躺下继续睡和起床间犹豫,脑海里也像有两个小人在彼此拉扯,下一秒,叫他起床的小人, 举起了柚柚牌。

“……”付鸣野认命地走下床, 连拖鞋也没穿就走进了洗浴间。

两手捧着从水龙头下边接凉水边往脸上泼,泼了三四次, 脑子勉强清醒。

坚决不能再睡了, 他如果睡过去, 岂不是给了付鸣则坐在柚柚座位对面的机会?

付鸣野洗漱完,又走到衣柜前翻衣服,周一学校有升旗,所以得穿衬衫西装的制服。

从前他不在意,这身制服一直在衣柜里面尘封,也就最近他才穿了两次,谁让千柚也穿。

制服早在昨天晚上就被家里佣人熨烫平整挂起来了,衬衫上没有一丝折痕。

付鸣野的眉宇凌厉锋锐,骨子里也透着桀骜不驯,即使穿着板正的白衬衫,还是掩不掉身上的那股子野性。

镜子前,他强忍不耐,将麻烦的衬衫扣子挨个系好,至于西装外套,等吃完饭再上楼换也来得及。

他站在书桌前往书包里塞桌上的课本,边装书边皱眉,他前两年怎么就不认真上课呢,否则哪还用得着在书房里听付鸣则讲题,回卧室还熬夜苦读。

比起前些天的匆匆忙忙,这周适应下来,付鸣野再出门时已然能从头到脚打理得干净利落了。

他在走廊里等了等,没等到千柚的卧室响起推门声,也没等到付鸣则的卧室响起推门声。

付鸣野抿抿唇,大步走向楼梯,步伐间有点着急。

柚柚和付鸣则不会都坐在餐厅里了吧?付鸣则先到餐厅抢他座位怎么办?

噔噔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餐厅里准备早餐的薛姨回过头,惊喜地笑了笑,“鸣野起床啦?这身衣服穿着真帅。”

说话时,薛姨的眼睛里是藏不住的欣慰。

从前不管上学还是放假,鸣野都睡到中午才醒,晚上更是半夜才回来,脸上和胳膊经常带着淤青和擦伤。

自从柚柚住到家里,鸣野不仅早上起床规律了,晚上也不出去和狐朋狗友打架了。

付鸣野扫了眼餐厅,拉开属于他的椅子,边坐边问:“柚柚还没下来?”

薛姨笑眯眯道:“柚柚带鸣则出门晨跑啦。”

“?!!”付鸣野听到这话,猛地站直了,一双狭长鹰眼瞪得像铜铃,“他们出门晨跑?柚柚带付鸣则出门晨跑?!!”

薛姨一愣,敏锐地品出了点儿付鸣野也许在吃醋的味道,兄弟姐妹间,谁和谁关系好,难免比较。

哎哟!

她怎么就不过脑子说出来了!

“薛姨!”付鸣野不满道,“我问您话呢!柚柚真带付鸣则出门——”

话音未落,千柚的清脆嗓音响起来,紧接着,轻快的脚步声也从门口传来,“三哥,你睡醒啦?”

付鸣野循声望过去,第一眼看见的千柚,第二眼看见的付鸣则,第三眼——

靠!这两个人身上的衣服怎么一个色系?!

“你们俩……”付鸣野垂在身侧的手攥成拳头,脸庞更是紧绷。

即使装得再平静,他漆黑的眼眸和微颤的声音还是难掩愤怒和委屈,愤怒是针对付鸣则,委屈是针对千柚。

他们平日里同桌吃饭,在书房也是同桌学习,早晚还同车上下学,千柚和付鸣则居然还有小秘密瞒着他,偷偷出门跑步都不喊他!

千柚听付鸣野说了你们俩就不继续说了,跑到他面前,抬手挥了挥,“三哥?你想说什么呀?”

我还能想说什么!

付鸣野忍着委屈,艰难地从牙缝里憋出话,“你们俩出门跑步怎么不喊我?”

放在从前,他肯定要甩脸子回屋砸沙袋一个人生闷气,但千柚这么傻,他就算砸沙袋砸上十天半个月,千柚都不一定能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