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之际,他叮嘱道:“待会儿进去了,不要乱摸也不要乱碰,跟在我身后就好。”
沈青叶点头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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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华公寓说是公寓,其实是上个世纪某个工厂的员工宿舍改造来的,共有七层,前五层都是一个个的小单间,供外来务工人员租住;最上面两层则是套间,相对而言空间更大一点。
沈青叶站在楼下,抬头看了眼小楼破旧泛白的墙体,又看了眼墙壁外挂着的零星几个空调外机,提步走了进去。
案发现场在二楼,报案人是死者的邻居。
据报案人说,她和死者周美华每天差不多同一时间起床、出发去上班,每天还会一起去水房洗漱。但是今天早上她起来的时候,周美华家的门还锁得严严实实的,她还以为是对方昨天回来得晚,睡过了头。怕她迟到误了工,洗漱完了后,就去敲她家的门。
“结果敲了好几分钟里面都没点动静,我当时就感觉不太对。低头一看,发现门缝下边,竟然有一滩血!吓得我当时就报警了!”邻居大妈惊骇开口,余光瞥了眼室内,又飞速地收了回来,眉宇间满是不忍。
沈青叶看着地上只穿着一身睡衣、躺在血泊中的年轻女尸,又抬眸打量着屋内环境。十来平米的小房间,没有卫生间水龙头,只有一个小阳台,上面挂着女性的衣物。房间里一张床,床边一个衣柜并一个梳妆台。中间的地方还有个桌子,看起来像是吃饭用的,堆着一些杂物和厨房用品。
屋里也没什么电器,只有一台空调,长时间没有启用,上面落了灰。
整个屋子虽然狭小,却不显脏乱。
岳凌川问一边的派出所民警:“案发现场有人动过没?”
民警摇了摇头:“没,我们赶来之后找房东拿了钥匙,然后就封锁了现场,一直等你们来。”
岳凌川:“凶器呢?”
民警冲着地上示意:“应该就是地上那把水果刀,但是刀上面有擦拭过的痕迹,估计检验不出什么来。”
岳凌川上前两步,垂眸看了眼:“随处可见的款式,不知道是死者家里的还是凶手带来的。”
他又在屋内转了一圈:“屋内物品摆放整齐,没有挣扎打斗的痕迹,不像是陌生人作案——”
说话间,检查完尸体的法医秦一朗也走了过来,顺着他的话道:“根据尸体情况判断,死者死亡原因是腹部的那一刀捅破了腹主动脉,最后流血过多而亡。死亡时间预计在8-10个小时左右。”
沈青叶挑了挑眉,岳凌川也道:“那差不多就是昨天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一点之间了……那么晚?”
他回头看向邻居大妈:“你们昨晚就没听到什么动静?”
邻居大妈苦着脸道:“没呢,那么晚了,都睡了。我和我家那口子睡觉又死,能听到什么动静?”
沈青叶在岳凌川身后一边听一边记,闻言忍不住道:“您刚才说她昨天晚上回来得很晚?”
“啊、对对对。”邻居大妈点头道:“她平时厂里也忙,八点半下班,九点左右就能到家。但是昨天晚上我睡前一直没看到她,等睡醒起来解手,听到门外好像有什么动静,开门一瞧,就看见周美华在外面哭,看那样子,像是刚回来。”
“她在外面哭?”岳凌川皱眉:“为什么哭?”
邻居大妈:“这我就不知道了,她哭成那样,我也不好多打听什么,招呼了下就回去接着睡了。”
岳凌川又问:“那时候几点,您还记得吗?”
邻居大妈想了想,不确定道:“大概……十点多吧,反正应该不到十一点。”
岳凌川:“她当时回来的时候有什么异常吗?”
“异常……”邻居大妈想了想,正欲说些什么,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川哥!”
沈青叶回头看去,就见一高高瘦瘦、长相俊朗的青年小跑过来:“川哥。”
岳凌川看了他一眼:“来了。”
罗开阳点了点头:“来了有一会儿了,我刚在楼上楼下问了一圈,得到些线索。”
岳凌川:“说。”
罗开阳道:“死者周美华,21岁,惠安县下面的周家村过来的,目前在隆昌制衣厂工作。据邻居说,周美华性格内向腼腆,不太擅长和别人打交道,平时也很少看她和什么人往来,应该不会有什么仇家。”他顿了顿,又道:“倒是有不少邻居说,周美华应该有个男朋友。”
“嗯?男朋友?”岳凌川看向邻居大妈:“这事儿您知道吗?”
邻居大妈一拍脑袋:“哎呦,知道知道!的确有这事儿,有好几次我都看到过有个不认识的男的送她到楼下!一开始我还问过,那小丫头还害羞,不好意思说。后来慢慢习惯了,我也就没在意。”
她顿了顿,又有些迟疑道:“不过说起来好像有段时间没见到那男的了……”
岳凌川和罗开阳对视一眼,沈青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