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她牺牲她的身体健康吗?
特曼妮夫人噎了一瞬。
格蕾丝补刀说:“如果这一刀没有成功,我们可是连嫁给其他人的机会也没有了,毕竟谁会愿意娶一个残疾人呢?”“况且王子又不傻。他当初舞会上选中的是谁,他难道认不出来吗?杜苏拉就算穿进鞋,没多久也会被发现的。“我是你们的母亲,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好!你们难道不信母亲吗?”
两个女儿不断的反驳让特曼妮夫人有点生气了,“你们怎么就不听我的话呢?只要能穿进鞋子里,我再为杜苏拉化一点妆,保证她能和那天舞会上的瑞拉有八成的相似,怎么会被发现呢?伊恩王子才见过瑞拉一面,他能记得多少?”特曼妮夫人深吸了一口气,似是带着无穷的怨怼:“这么多年,我知道你们辛苦,但我为了你们能嫁进王室我难道不辛苦吗?”“我忍气吞声嫁给你们现在的父亲,不仅要容忍那个该死的继女,还要容忍他花我的钱,还要费心培养你们,这一切的付出就是为了你们现在和我说这种话的吗一一”又来了。
杜苏拉听得几乎有点麻木了。
母亲总是这套说辞,说是为了她们姐妹付出了多少多少,她们必须要好好听话,才能回报母亲这么些年来的辛劳。她从前也总是因此而愧疚,发誓要实现母亲的愿望。
但是姐姐上次点醒了她。
母亲的选择本来就是错的。
也许她们的付出,包括母亲的付出,从一开始就是毫无意义的。
那么她还需要继续下去吗?
今天这只脚切下去,真的能如母亲所愿,还是又是一场镜花水月?
“杜苏拉,现在你已经不听母亲的话了是吗?
特曼妮夫人见她迟迟不愿意下手,气得咳嗽了两声,恨恨道,“我真是白养你们两个女儿了!”
杜苏拉闻言猛地抬头看着她,看了良久后却忽然笑了。
然而这笑扭曲而可怖,几乎是带着一种绝望的神态。
"好吧。"
杜苏拉轻声说。
她受够了。
这些天来的痛苦、压力和愧疚逼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不知道到底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母亲和姐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两边的立场,一边是她十几年来耳濡目染接受的理论,而另一边是她此时心底更倾向的真相。
她的灵魂像被不断撕扯着,她找不到出口,也找不到方向。
要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要怎么做才能让人满意呢?
杜苏拉举起了刀,看着特曼妮夫人,说:“妈妈,如果这么做能让您满意的话,我会做的。”
成功也好,失败也好。
这是她最后对母亲的回答
她背负着母亲过度的期望活了这么多年,哪怕最终没有完成她的心愿,但割掉一只脚,也算还清了母亲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吧。母亲,我不是白眼狼,我真的很爱您。
可是我也真的没有办法了。
就这样吧。
最后一次,就让命运决定我的去路吧。
杜苏拉闭着眼,带着一种决然的心情举起刀用力往下一刺。
然而刀尖只刺入脚一寸的时候,就被一股强大的外力给握住了。
杜苏拉有点茫然睁开眼,正对上格蕾丝的视线。
“杜苏拉!”
鲜血滴滴答答地流在地上,杜苏拉看着这位她以为不再和她同心的姐姐正表情焦急地握着着她的刀,语气像是有点生气道,“你干什么!很疼的!趁着杜苏拉愣神之时,格蕾丝猛地抽走杜苏拉手里的刀,直接扔在了特曼妮夫人面前。
“母亲还真是能狠得下心,果真是做大事的人。”
这位特曼妮夫人眼中一向乖巧听话的大女儿,此刻却冷声讽刺说,“不过我想母亲与其逼迫我们,还不如自己切了试试有没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