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菊瓣轻轻摇曳,带着一抹不屈的傲骨。
“而观此菊!性微寒,味兼甘苦,却能散风清热,明目醒神!”
随即,他转向陆尘,眼神中闪过一丝期待。
“你心所属何花?是玫瑰,还是菊花?”
陆尘凝视着金玉豪,眼中似乎映出了整个庭院的风景,却异常平静。
“花各有赏,于我而言,宁举火烧尽太子兄此花园,片瓣不留!”
金玉豪一时语塞,未料到,陆尘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
沉吟片刻,陆尘继续说道:“玫瑰虽锐,菊花傲霜,若无所用,皆为空艳之朵!”
“太子兄满园的奇花异草,虽各具风情,但在这权力的游戏之中,它们的存在又有何实质意义?”
他目光炯炯,直视金玉豪,仿佛要看透对方的心思。
“正如太子兄这满园芳华,存废何异?难道它们能助你,登临储君之位乎?”
“在这错综复杂的朝廷斗争中,或许真正的智慧,不在于拥有多少外在的华丽。”
“而是如何在危机四伏中,找到自己的立足之地。”
言毕,陆尘的背影,显得更加孤傲。
仿佛他早已超脱于,这满园春色之外,独自走向更加深远的路途。
金玉豪轻轻摇动着头颅,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
“六妹夫尚未沾唇半点佳酿,怎的便说起了这醉中呓语?”
“那储君之位,乃是何等尊崇,又岂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可以随意置喙的呢?”
闻言,陆尘咧嘴一笑,说道:“话说回来,大乾虚光二十三年,叙州之地,赤日如火,土地龟裂,发生了百年不遇的大旱灾。”
“据户部记载,朝廷下令调配救济粮一千石,可谁能料到,真正运抵叙州的粮食,却仅有区区六百石。”
“剩下那四百石粮,不知遗落何方,或是化作了谁人口中的餐食。”
“二十四年,国库之中,税收所得白银总计九百六十万两,这本是国之血脉,民之根本。”
“然而,当查阅户部记录之时,却发现那数字,赫然少了六十万两!”
“如此巨额之银两,仿佛晨雾般消散无踪,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陆尘目光深邃,再次将视线投向金玉豪,缓缓开口。
“二十五年,道州被一场大火吞噬天地,彼时,百姓流离失所,哭声震天,可有关这场灾难的真相,却被掩埋在了重重黑幕之下……”
金玉豪的面色逐渐变得凝重,他便轻轻抬手,打断了路车的话语。
“够了,六妹夫你的洞察力,实在让人惊叹。”
“难道你真的对户部,那繁复的账目,一一核查无误了吗?”
他的语气中既有赞许,也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陆尘淡然摇头,无奈道:“并非如此,我不过是在这两月有余的时间里,尽力探查,也仅仅触及了冰山一角。”
“大约只审查了全部账目的五分之二,而这已揭露的事实,已足以让人心惊。”
金玉豪心中一颤,惊讶道:“一千三百册,仅仅两个月便审阅近五百册?”
“你手下管理账目的人数是多少?真是令人好奇。”
陆尘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声音平和道:“不过是八个人罢了,原计划是十人,不过其中两位,殿下应当清楚他们为何被临时调离了岗位!”
言毕,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光芒。
“八个人?”
金玉豪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脸上的惊讶难以掩饰。
陆尘见状,从容不迫地继续说道:“殿下不妨让其他人也来复核一遍,我们计算的结果。”
“看看是否与地方的记录完全吻合,这样一来,真相自明。”
“自从殿下接管户部以来,仅仅一年时间,便提拔沈元洲为尚书。”
“而殿下自己,则如同一位隐形的舵手,掌控着国家财政的暗流。”
“这件事虽然秘而不宣,但在权力的漩涡中,总有人能嗅到风向。”
“幸运的是,知晓这一秘密的人并不多,玉清公主就是其中之一,当然,乾皇陛下也是知情者。”
陆尘的目光变得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
“沈元洲多年来为太子殿下鞍前马后,忠心耿耿,加上有丞相作为坚实的后盾,看似殿下布局严密。”
然而,陆尘的笑容中,藏着不易察觉的锋芒。
“但是,太子殿下何以如此自信,认定沈元洲会全然遵从殿下的意志?丞相又为何必定会倾尽全力相助呢?”
金玉豪的眼神微妙地变幻,似是被触及了,某些隐秘的考虑。
陆尘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惋惜。
“丞相的夫人出自江氏,确实是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