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如止水,洞察秋毫,这是玉清公主对陆尘的评价。
她素知,陆尘心智超群。
却未曾预料到,他的智慧竟达到,此等高深莫测之境。
陆尘敢于在她面前,直言胸襟。
无疑显示出,他自信此番肺腑之言,绝不会跨越宫墙,落入乾皇的耳中。
玉清公主秀眉轻蹙,随即对身边贴身侍女红菱,轻声探询。
“红菱,你可曾细数,我们青霞堂的力量,在他面前不经意间展露了几许?”
红菱屈膝垂首,细语应答。
“回公主,仅仅三次。”
她的眼神,凝聚着回忆。
“首次是在梅花庵中,那次行刺风波,我们动用了青霞堂最为隐秘的暗影小组。”
“第二次,则是关乎南境三州安定的大事,六百名技艺精湛的匠人,与粮食的秘密迁徙。”
“那时依靠的,是青霞堂物资小组。”
“至于最后一次。”
红菱抬头,目光与公主交汇,眉头微锁,似有不解。
“便是关于李公公之事,难道说,驸马他……已经隐约察觉到了,青霞堂背后隐藏的秘辛?”
“这简直如同白日梦呓,难以置信啊!”
言毕,红菱轻轻摇了摇头,似乎在为这样的猜测,感到惊忧虑。
闻言,玉清公主缓缓启唇,声音清晰道:“首先,他智取金元县的粮仓。”
“其后,于辽州境内暗蓄滔天之水,待时而动。”
“虎卫营精锐尽出,诱使炎阳麾下六万南疆健儿,自愿踏上攻打辽州城之路!”
她的眼神锐利如鹰,洞穿一切算计。
“可曾深思,他为何要牺牲南境三州之地,也要确保彻底消灭,南疆的六万雄师。”
“更要生擒,那位南疆四大名将之一的炎阳?”
红菱深深凝视着玉清公主,只见公主轻叹一声。
“这一切,不过是他为了个人的声望,以及在南境三州百姓心中,那份不可动摇的尊崇地位!”
“为了满足私欲,甚至不惜献出珍贵的三品谷种,借助虎卫营的力量,帮助民众重建,被战火蹂躏的家园。”
“此举看似悲天悯人,实则棋高一着。”
“世人不会记得,是谁让他们的家园化为泽国,令他们颠沛流离。”
“但他们将永远铭记,是谁帮助他们在废墟之上,重筑屋檐,给予他们温暖和饱腹。”
“陆尘,这个名字,尽管从未亲身踏入南境三州,却已如春风化雨,深入人心。”
“以至于今日玉河之举,无不让人联想到他的身影。”
“在百姓的心目中,或许都默认,这是陆尘幕后策划。”
“虽然,实际执行者是玉河,是我们,但在他们心中,真正的恩人,唯有陆尘。”
“因此,我敢断言,陆尘的身边,定有惊才绝艳的智囊。”
“又或是,他本人已经历蜕变,智慧如同深渊,令人难以揣摩,深不可测!”
红菱的心情,如同被巨浪翻涌的海洋,心潮澎湃间,她竟一时哑口无言。
二十年来,她寸步不离地守护在,玉清公主身旁。
却从未见过,公主的面容像此刻这般,充满了忐忑与不安。
即便是昔日里,当乾皇差点揭开,青霞堂隐藏的秘密之时。
公主也未曾展现出,如此深重的焦虑之情。
离开皇宫的那一刻起,陆尘没有片刻停留,直接迈步登上等候在外的马车。
许诸一时错愕,他那浑厚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解。
“主公,我们这是要去哪儿?是返回驸马府吗?”
陆尘并未给出,明确的回答。
而这份沉默,在许诸心中自然成了默认。
在这座庞大的京城中,许诸唯一熟悉的便是驸马府。
而这也仅仅是,因为他们方才途经此处。
“主公,已经到了!”
随着马车稳稳停在,驸马府门前。
许诸掀开车帘,一脸期待地望着陆尘,却见对方脸上写满了愕然。
“这是什么地方?”
“当然是驸马府啦!”
许诸疑惑地看向陆尘,似乎无法理解他的反应。
陆尘抬头望向,已渐渐西沉的夕阳,心中迅速盘算起来。
“日已西沉,许诸,你去市集买些酒食回来吧!”
“遵命!”
许诸面上,顿时展露出欢喜之色。
对于他而言,这无疑是个享受美食的好机会。
陆尘独自下车,缓步踏入驸马府。
那件神秘的紫藤袍事件,依旧如影随形,萦绕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