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洪灾肆虐,辽州城更是显得破碎不堪。
昔日繁华的街巷,如今只剩下断壁颓垣,满目疮痍,积水尚未完全褪去。
依稀可见浸泡在,浑浊泥浆中的家具碎片,以及残缺的木梁。
陆尘矗立在城头,遥望四周横陈的南疆残兵。
片刻后,他将目光投向苟天,说道:“苟军师,此处善后事宜,便交予你全权处置。”
“死者需妥善火化,以防疫病趁乱滋生,生者则需暂时留用,给予安抚与救治。”
“南境三州之损,委实惨重矣!”
“众军听令,入城!”
随着陆尘一声令下,铁骑如潮。
瞬间涌入辽州城,马蹄踏过积水,溅起阵阵水花。
而陆尘自己,则率领城墙守军,缓缓步下城头。
辽州百姓眼睁睁看着,水淹残破的家园,心中的悲痛如潮。
他们面如死灰,眼中闪烁着绝望与无助。
有人紧紧抱着孩子,默默垂泪。
有人呆立原地,望着那曾经熟悉的家园。
如今只剩一片废墟,不禁仰天长叹。
“完了,全完了!”
陆尘步入城内,目光所及之处,尽是残砖破瓦、倒塌的房屋、被水淹没的农田,一片荒凉景象。
他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恻隐。
望着那些绝望哀泣的黎民,心中愈发难以安宁。
他知道,他们失去的不仅仅是家园,更是生活的希望与信念。
陆尘没有片刻停留,径直踏入府衙。
辽州城主李长山,与众官员早已恭立等候。
他们面色苍白,显然已被这场灾难,打击得无以复加。
陆尘凝视着李长山,沉声问道:“你便是辽州城主?”
李长山不敢怠慢,连忙恭谨施礼,声音颤抖。
“微臣拜见陆将军,下官正是辽州城主李长山。”
陆尘长叹一声,随即开口说道:“南疆侵犯,辽州城危在旦夕。”
“若不荡平南疆那六万贼寇,我南境三州,恐永无宁日矣!”
“今日出此下策,虽迫不得已,却致辽州百姓流离失所,此乃陆某之罪也。”
“吾必上书朝廷,自陈其咎。”
他的话语斩钉截铁,却又充满愧疚。
“虽然百姓无辜,但如今南疆贼军已除,暴雨连天,百姓竟无处遮蔽风雨,吾辈却安坐府衙,心实难安。”
李长山闻此言,面露惶恐,急忙跪伏于地。
“下官即刻开仓济粮,速遣人引领百姓,至可避雨之处。”
他深知,此刻百姓的困苦,也明白陆尘的决心。
“府衙尚且完好,便请百姓皆来此,于府中搭起雨棚,我尚有几句肺腑之言,想要与百姓共商。”
“是,是,卑职即刻安排!”李长山匆忙应答一声,随即便退了下去。
紧接着,陆尘目光坚定,毅然转向身边的金玉河,沉声唤道:“十一皇子!”
然而,金玉河面露一丝苦笑,微微摇头,回道:“此次南征,朝廷有明文昭告,将军你乃南征大军的统帅。”
“肩负着平定南疆,守护家国的重任。”
“而我,不过是您麾下的一名副将,军中并无‘皇子’称谓。”
陆尘闻之,嘴角浮起一抹淡然的微笑,徐徐道:“不过此刻,为安定民心。”
“我欲借‘皇子’之名,以皇室的权威,给予他们希望,十一皇子,此事关乎万千黎民生死,还望你能应允。”
金玉河听罢,眼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决断,他郑重地点头。
“将军放心,身为朝廷官员,为百姓解忧,本就是我分内之事。”
“若能以此身份,抚慰民众,稳定局势,我义不容辞。”
公堂之上,陆尘与金玉河二人一主一副,相得益彰。
而一旁的李长山,作为城主,处事更是干练。
此时,天空乌云密布,细雨如丝。
但府衙内外,早已布置妥当。
宽敞的雨棚,覆盖在府衙四周。
为前来寻求庇护的百姓,提供了一片干燥之地。
那些无处躲避风雨的民众,在官差的引导下,有序地聚集在雨棚之下。
不多时,李长山匆匆赶来。
他身上的官服略显凌乱,显然是为了妥善安置百姓,而忙碌奔波。
李长山色恭谨,来到陆尘面前,压低声音禀报道:“将军,城中所有无处避雨的百姓,已经全部接引至此。”
“其余家中,尚有栖身之所的,也都得到了妥善安置。”
陆尘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深吸一口气,挺直腰背,大步走向人群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