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还是人...?
已经做了这么久的朋友,真田知道,幸村精市只是看起来温和,他说不行那就绝无转圜。
可幸村的温和也是真的。
尽管难以接近,但幸村精市是一个连恶劣也呈现出温柔与分寸的人,在合格的社交距离内,他从不会轻易表现出愠怒的情绪,永远平心静气与人说话。
哪怕他是在阴阳怪气,看起来都十分赏心悦目。
所以真田弦一郎才有些看不懂。
这样的幸村为什么会反常地和她杠上呢?
又过了一会,他看了看手表,一根冰激凌的时间大概差不多了。
“该去学校了,你是在等人吗?”
一边站起身走到幸村身边,一边朝窗外投去视线,真田愣住。
这个角度居然能把外面的桃见弥弥看的一清二楚。
她还在慢吞吞吃冰激凌,双腿晃来晃去,两个可爱的啾啾马尾也一晃一晃的。
一股异样的感觉划过心底。
所以幸村刚刚在看什么。
勉强压下这股奇异的感觉,他顿了顿,依旧按照原先的计划发出邀请,“还是说和我们一起走?”
幸村精市轻笑,“有人会哭也没关系吗?”
真田下意识辩解,“她不会的...”
可话还没说完,面前一直悠然端坐的幸村却突然起身,朝门外快步走去,由于他的速度过快,导致真田弦一郎甚至没看清楚幸村精市的表情。
真田弦一郎皱眉,下意识看向窗外。
可等他看清外面的景象,他起身的速度比幸村精市还快。
弥弥的冰激凌掉在了地上,桃子发饰被人不小心弄坏了,金灿灿的卷发也已经披散开,她看也没看就径直扑进来人的怀里,湿漉漉的脸颊贴着对方的胸口,泪眼朦胧抽抽搭搭,好委屈好委屈的样子,
“你怎么才来....!”
奇怪的是,好半天,被她紧紧抱着的家伙都没有出声。
明明没有多少犹豫就立刻回抱了她,手好像也在顺势摸她的脑袋...
一边抽抽搭搭,弥弥一边疑惑地抹泪。
弦一郎怎么不说话?
“喂...别哭了嘛,我只是想问一下你叫什么名字而已,不是故意碰坏你的冰激凌的!我已经让他们去买了...哪有你这么爱哭的家伙啊!”
身后的罪魁祸首观月初对着弥弥又愧疚又气急地喊。
回应观月初的,只有桃见弥弥圆滚滚的后脑勺,还有继续呜呜呜的声音。
紧随其后到达露台的真田弦一郎攥住观月初的衣领,一副想把这家伙揍的说不出话的表情,尽管做着这些动作,他看起来也依旧克制、有教养,“你这家伙...哪只手碰了她头发?!”
“喂我那是不小心!”
“但你还是碰了她的头发。”
“都说了是不小心啊啊啊啊我不是故意的啊真的!!”
“所以你还是碰了啊混蛋!”
观月初不顾真田弦一郎的掣肘,探头朝弥弥的后脑勺大声问,“...啧,倒是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让我安心和这个家伙打一架嘛...”
然后他就被面色更铁青的真田弦一郎揪着衣领摁倒在地了。
弥弥一僵。
弦一郎正在一旁和那个一直追问她名字的坏蛋吵架。
那...那她现在抱着的人又是谁?
是了...现在她抱着掉眼泪的这个家伙,身上虽然也香香的,但和弦一郎的香味不一样。
身形也是,看起来好像差不多,但抱起来的感觉完全不同。
衬衫虽然都是白色,可弦一郎的扣子都是老老实实扣好的,而这个人的扣子没有扣到最顶端,看起来闲适而不呆板,她的眼泪都顺着衣领流进去了。
脖子好像也比弦一郎的白...
显而易见——她抱错人了。
犹犹豫豫地抬起眼睛,湿漉漉的睫毛眨了眨,偷偷往上一瞥,随后她傻呆呆地愣了一秒。
...男生也会长成这样么?
而且好奇怪,他头顶怎么会有两个小爱心呢,一个粉色,一个黑色...
少年任由她抱着自己,他则是看着观月初,阳光落在他宛如艺术品的五官上,雕塑般华美,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似乎在自言自语,
“...乒乓球国家队的观月么...”
说完后,他突然猝不及防地垂下眼睛,将桃见弥弥茫然的、来不及躲避的视线逮了个正着。
蓝紫色头发、蓝紫色眼睛...
一个难以置信的答案渐渐呼之欲出。
水汽朦胧的湖蓝色眼睛悚然地睁大。
大概是看她终于反应过来了,四目相对间,这个坏家伙还饶有兴味地弯了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