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妙音带着玉竹回到宁王府,来到北宫攸榻前时,他一度以为自己眼花了。
“妙,妙音?”他不可置信地唤出了声,眼底一片惊喜。
林妙音看了眼左右,示意他们退下。
她打算重新为眼前的男人检查下身体,自从回到宁王府后,她还未为他看过诊,只知道他伤得很严重,张妙春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救了他。
目光落在男人胳膊处的绑带上,微微凝神。
说到底,他这一身伤也是因为她。
北宫攸艰难从榻上起身,“你……怎么回来了?”
“张院首一早来了一品锅,让我过来帮忙看诊。”林妙音如实回答。
北宫攸眼底升起的希冀逐渐黯淡了下去。
原来她是受张妙春所托才回来的。
也是,她走的时候那般决绝,又岂会在短短两天的时间内回心转意?
看着她从医疗系统内取出医疗器械,一副为他看病的架势,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慌忙解释,“我没事,都,都好了。”
他还记得上次装病让她大发雷霆,甚至与他决裂。
只要一想起来,他的心口便忍不住剧痛。
所以,即便他想让她留在宁王府,也不敢用病留她。
“好没好,你说了不算,我得检查了才能知道。”林妙音说着就拿着医疗器械往北宫攸身上招呼。
北宫攸顿时闭了嘴。
林妙音这一检查就检查了一个时辰。
北宫攸目前除了胸闷无力等症状外,下肢也出现了水肿。
不知是不是和服用沈玉给的那颗药有关,他这次倒是没有出现肺积水。
但通过检查来看,他的肺动脉压异常升高,而且还出现了右心功能衰竭的症状,若是不治疗,他不是心脏衰竭而死,就是呼吸衰竭而死。
然而直到现在她都没有查明北宫攸发病原因,更没有确诊。
就算治,也是治标不治本。
她救不了北宫攸,只能让他多活一段时间而已。
收了医疗器械,她朝男人的胸口按去。
感受到覆在胸口的柔软以及女子身上独有的馨香,北宫攸的心顿时狂跳了两下,身体下意识僵直,就连耳珠都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放松。”林妙音一边说一边在男人胸口按了两下。
“痛吗?”她又问。
“不,不痛……”这点疼痛对北宫攸而言像是挠痒痒一样,他下意识摇头。
林妙音加大力道,又按了两下。
“咳咳……”北宫攸刚要摇头,胸口猛地钝痛,他忍不住咳了两声。
结果这一咳,殷红直接从他嘴里喷出。
他立即收住咳嗽,慌忙去身下去拿巾帕,利索地拭去嘴角的血腥。
这一套动作虽然有些慌乱,却很熟练,而且他身边也不止一块帕子,说明他经常咳血。
看着男人憋红的脸色,她重新拿出一方帕子递过去,“不要憋着,咳吧。”
北宫攸也有些憋不住了。
接过帕子便捂着嘴巴咳嗽起来,猩红瞬间从嘴里涌出,几乎染红了整块帕子。
他咳出来的血并非痰中带血丝,而是大量鲜血。
这不是普通的咳血,而是咯血。
这些症状……林妙音脑海中快速闪过一个答案。
北宫攸喘息片刻,将嘴角的鲜血一点点擦拭干净,然后看向榻前的女子道:“妙音,你这次回来便不走了对吗?”
他的声音有些不确定,又有些难以察觉的兴奋。
林妙音思忖片刻道:“根据你的病情来看,短时间内应该走不开。”
或许这个答案对北宫攸而言并不满意。
但结果却是他想要的。
他忍不住扬起嘴角,温声道:“那你还住在韶华院,我让杜仲重新收拾下。”
林妙音没有异议。
等她带着玉竹重新回到韶华院时不禁有些感慨。
没想到兜兜转转她还是回到了这个地方。
不管她承不承认,占了原主的身体,便要顾忌原主的身份,她做事不可能再像二十二世纪那般随心所欲。
这时杜仲正带着人在房间内忙碌,看见她来,忙躬身迎了出来。
“奴才见过王妃。”他埋低身子重重行了一礼,然后有些谄媚地开了口,“王妃,奴才让人按着您的喜好将韶华院重新布置了一番,您看看可还满意?若是哪里不好,您知会一声,奴才立即改了。”
林妙音明显能感觉到眼前的男人对她是前所未有的恭敬。她也能感觉到,这份恭敬里隐约还夹杂着一分恐惧。
她重回宁王府是为了给北宫攸看诊,但外人并不知情。
恐怕就连宁王府的下人都认为她今日回来是打算和北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