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摆在这儿,向来只有他主宰气氛,忽然失了主动权,面子挂不住。
“别别别——”令闻忙摇头又摆手,走上前,看看酒坛又瞧瞧赵毋恤,提议道:“要不小人陪宗主喝几杯?”
“你会?别一杯就倒,还得请人侍候你。”赵毋恤一脸轻蔑。
“看不起谁?既然能扮作男子走街窜巷说书占卜,岂会不知以酒交友会客之理?”令闻嘟着嘴巴,不以为然道。
“先试一杯看看。”说着,赵毋恤命人拿来一个小碗,替令闻斟满。
令闻二话不说,端起碗,看了看,小口小口的喝,不紧不慢,直到见底。抬起头,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咧嘴一笑,昂着下巴,仰视着赵毋恤,“怎么样?没让宗主失望吧?”
“观察一阵才算。”万一只是强作镇定呢,赵毋恤心想。
“要不宗主也来一碗?”令闻朝大碗努努嘴,赵毋恤没说话,她自作主张把酒倒满,端到他面前。
赵毋恤也不多话,端起碗,“咕噜咕噜”很快便一饮而尽。
两人对视,相互观察对方的表情。赵毋恤是泰然自若,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令闻看向毋恤,眼睛骨碌碌的转,企图从他的细微表情发觉他的“不胜酒力”,以便赢得头筹。
显然一碗还不足以分出高下,令闻主动给自己斟满,说道:“继续。”接着便仰脖而尽。
毋恤是当仁不让,开始自斟自饮。
就这样,喝到半坛酒见底,终于露出一丝端倪——赵毋恤的脸色酡红,一直烧到耳根,蔓延到脖子。之前半坛下肚已经有些上头,接下来又是一碗接一碗,喝得又急又多,确实也该醉了。
董令闻本就喝得少,再有,经验告诉她,酒要慢慢喝,所以她一直是小口啜饮。这种饮法会减缓酒精对身体的冲击,身体一旦适应,反应就小。而且,她确实小有酒量,大约有先天的因素,还跟时常和弟弟到处玩耍,在市井弄巷以男子身份磨练过有关。
“不错,小丫头。”赵毋恤的眼神有些迷离,他扶住几案,坐了下来。
“小女子的这点酒量,在女子中尚可,跟宗主一比,甘拜下风。”令闻虽然很得意没被对方比下去,但是她也清楚的知道,在她敲门之前赵毋恤已经开始喝了,所以他的酒量远胜自己是铁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