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开学,金锦辞了工作,被陈束逼着写不住宿舍的申请书。他平日对自己毫无底线的退让,但在这类事情上坚持而强势。
金锦知道同他争执是白费力气,她写好将纸摔过去。
申请书轻飘飘地落在他跟前。陈束没看,拿起来塞进她的包里。
“明天记得交,要不然以后就别去了。”
金锦气恼他的话,自己的懦弱在他面前成了威胁的资本。她“嘭”地摔门,过几秒陈束推门进来。“吃饭。”
“对着你我还能有胃口吗?”
陈束欺身而近,作势要亲她。
金锦没预料到他会突然靠近,一时愣在原地。他抿紧唇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生涩。
两个人都没想到对方没躲开,陈束在碰到她的鼻尖后停了下来,保持这个姿势看着她。
明明他耳朵红透也不肯先动。金锦被盯得头次有害羞的情绪,绕过他老实坐在餐桌前吃饭。
这让陈束找着了最有效哄她的办法。只要金锦有想和他吵架的苗头,他就用尽各种办法折腾得她脸红说不出话来。
陈束的这个房子并不大,八十平方不到,没怎么装修,墙面清一色的白,家具也是少得可怜,电视机都是在她来之后才添的。
金锦在这里呆得久了,心里对这个家不如一开始那么排斥。她问出了很长时间以来的疑问,“你哪来的钱?”
陈束见她主动关心自己,没隐瞒直接说了出来,“我进去的时候家里房子刚拆迁,后来他又死了,我出来得了两套房,就卖了来找你。”
金锦知道他指的是谁,一个精神有问题又染上酒瘾的父亲。“怪不得你能整天看着我。”她冷笑道。
有的人不需要安慰,她也不擅长做这种事。
“什么时候你不想走了,我再去找工作。”陈束直截了当地承认了自己的心思。
也许是今天晚上的气氛还算和谐,金锦想好好和他谈谈。“你不可能一辈子强制我待在你身边,我早晚会走。”
“你也早晚会爱我,一点点也算。”他急切地回答,如同能给自己一些信心。
“你在里面呆了五年,见到的人太少了而已。”金锦淡淡地看着他,从来没有这么平静过。
“我刚进去的时候,”陈束少见地露出受伤的表情,“害怕得要命,想着你坚持下去,可好久好久,你都没来看过我。金锦,你真的很自私,当初的小女孩也是,利用完我就马上丢弃。”
金锦深深吸了口气,手不自觉握紧。
“出来以后我想方设法找到你,是想报复你的。可是,可是见到你的那个晚上,是我这么多年心里最安定的时候。”
金锦没再听下去,她控制不住地犹豫了。“谎话说多了自己都信了?”她嘲弄地望向他,“看我笑话看了那么多次,这都是你应得的报应。”
她将手腕上的伤疤给他看,“别再逼我,我会死的。”
她做得出来这种事。
陈束被她激出了怒气,又怕她真的伤害自己,再次缩在客厅里的小沙发睡了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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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宿舍另外三个人来之前,金锦将自己不多的行李收拾好,彻底搬进了陈束的家。
室友问怎么了,她只能回答朋友来这边工作,缺人陪。陈束确实需要她陪,最好一步都不离开。
撇开令她烦躁的那些事,陈束这段时间确实把自己照顾得很好,饭他做,家务他干,发脾气有他哄。
他正在把她变得离不开他。可惜没如果,金锦觉得自己不可能跨过心里的坎。
不过陈束在回房睡了一晚后,在她没同他闹的情况下,主动回了沙发上睡觉。
金锦并不高兴,没想过喜欢他,却发现接受他主动地远离并不容易。
饭桌上陈束主动解释了原因。他显得有些艰难的开口。“在你接受之前,我会睡在沙发。”
“我一开始就没接受过。”她毫不留情地回击。
“你昨晚哭了。”
金锦愣了一下,对他说的话完全没有印象。
“在我怀里,确实让你每天晚上都做噩梦。但昨晚你哭了,我甚至没喊醒你。”在这个一直以来不被自己接受的事实真的伤害到她的时候,陈束有些后悔了。他该慢慢来的。
金锦说不出来心里的感受,只是话已不经大脑说出口,“从小我就是这样,”她每个字都咬得很重。
“因为我是个病人。”和他的父亲一样。
“你不是,别乱想。”陈束给她夹了块排骨,没看她。
金锦继续说,“我最严重的那段时间,就是你第一次看见我的时候。我出现了幻听,可是我妈说我什么事都没有,她说是我自找的,把医院开的药全都扔了。”
“所以啊,你也是自找的,你好不容易摆脱了一个,又自己揽了一个。”她近乎残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