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1 / 2)

快要开学,金锦辞了工作,被陈束逼着写不住宿舍的申请书。他平日对自己毫无底线的退让,但在这类事情上坚持而强势。

金锦知道同他争执是白费力气,她写好将纸摔过去。

申请书轻飘飘地落在他跟前。陈束没看,拿起来塞进她的包里。

“明天记得交,要不然以后就别去了。”

金锦气恼他的话,自己的懦弱在他面前成了威胁的资本。她“嘭”地摔门,过几秒陈束推门进来。“吃饭。”

“对着你我还能有胃口吗?”

陈束欺身而近,作势要亲她。

金锦没预料到他会突然靠近,一时愣在原地。他抿紧唇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生涩。

两个人都没想到对方没躲开,陈束在碰到她的鼻尖后停了下来,保持这个姿势看着她。

明明他耳朵红透也不肯先动。金锦被盯得头次有害羞的情绪,绕过他老实坐在餐桌前吃饭。

这让陈束找着了最有效哄她的办法。只要金锦有想和他吵架的苗头,他就用尽各种办法折腾得她脸红说不出话来。

陈束的这个房子并不大,八十平方不到,没怎么装修,墙面清一色的白,家具也是少得可怜,电视机都是在她来之后才添的。

金锦在这里呆得久了,心里对这个家不如一开始那么排斥。她问出了很长时间以来的疑问,“你哪来的钱?”

陈束见她主动关心自己,没隐瞒直接说了出来,“我进去的时候家里房子刚拆迁,后来他又死了,我出来得了两套房,就卖了来找你。”

金锦知道他指的是谁,一个精神有问题又染上酒瘾的父亲。“怪不得你能整天看着我。”她冷笑道。

有的人不需要安慰,她也不擅长做这种事。

“什么时候你不想走了,我再去找工作。”陈束直截了当地承认了自己的心思。

也许是今天晚上的气氛还算和谐,金锦想好好和他谈谈。“你不可能一辈子强制我待在你身边,我早晚会走。”

“你也早晚会爱我,一点点也算。”他急切地回答,如同能给自己一些信心。

“你在里面呆了五年,见到的人太少了而已。”金锦淡淡地看着他,从来没有这么平静过。

“我刚进去的时候,”陈束少见地露出受伤的表情,“害怕得要命,想着你坚持下去,可好久好久,你都没来看过我。金锦,你真的很自私,当初的小女孩也是,利用完我就马上丢弃。”

金锦深深吸了口气,手不自觉握紧。

“出来以后我想方设法找到你,是想报复你的。可是,可是见到你的那个晚上,是我这么多年心里最安定的时候。”

金锦没再听下去,她控制不住地犹豫了。“谎话说多了自己都信了?”她嘲弄地望向他,“看我笑话看了那么多次,这都是你应得的报应。”

她将手腕上的伤疤给他看,“别再逼我,我会死的。”

她做得出来这种事。

陈束被她激出了怒气,又怕她真的伤害自己,再次缩在客厅里的小沙发睡了一段时间。

————

在宿舍另外三个人来之前,金锦将自己不多的行李收拾好,彻底搬进了陈束的家。

室友问怎么了,她只能回答朋友来这边工作,缺人陪。陈束确实需要她陪,最好一步都不离开。

撇开令她烦躁的那些事,陈束这段时间确实把自己照顾得很好,饭他做,家务他干,发脾气有他哄。

他正在把她变得离不开他。可惜没如果,金锦觉得自己不可能跨过心里的坎。

不过陈束在回房睡了一晚后,在她没同他闹的情况下,主动回了沙发上睡觉。

金锦并不高兴,没想过喜欢他,却发现接受他主动地远离并不容易。

饭桌上陈束主动解释了原因。他显得有些艰难的开口。“在你接受之前,我会睡在沙发。”

“我一开始就没接受过。”她毫不留情地回击。

“你昨晚哭了。”

金锦愣了一下,对他说的话完全没有印象。

“在我怀里,确实让你每天晚上都做噩梦。但昨晚你哭了,我甚至没喊醒你。”在这个一直以来不被自己接受的事实真的伤害到她的时候,陈束有些后悔了。他该慢慢来的。

金锦说不出来心里的感受,只是话已不经大脑说出口,“从小我就是这样,”她每个字都咬得很重。

“因为我是个病人。”和他的父亲一样。

“你不是,别乱想。”陈束给她夹了块排骨,没看她。

金锦继续说,“我最严重的那段时间,就是你第一次看见我的时候。我出现了幻听,可是我妈说我什么事都没有,她说是我自找的,把医院开的药全都扔了。”

“所以啊,你也是自找的,你好不容易摆脱了一个,又自己揽了一个。”她近乎残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