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染上风寒。天冷之后,扶薇的身体比起先前更差,人如今又消瘦了一大圈。
长街上的人看着扶薇和宿流峥大摇大摆地从绘云楼出来逛街市,不由地撇嘴巴翻眼睛。
可是当扶薇和宿流峥走向某个摊位、商铺时,掌柜的必然笑脸相迎,非常热情地接待着。
毕竟开门做生意,谁会和钱过不去呢?何况扶薇的有钱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今日梅姑刚好出门买东西,她正挑着东西,隐隐觉得旁人时不时望她一眼。
梅姑拉住往日里关系不错的武三娘,问:“三娘子,今日……是有什么特别的吗?”
武三娘欲言又止,干笑着摇头:“没、没什么啊。”
梅姑并不强人所难,不再多问。她转身离去,沿着长街又走了一段,直到看见扶薇和宿流峥走在一起,她这才恍然为什么乡亲们看她的目光那么奇怪。
遥遥望着扶薇和宿流峥站在灯笼摊旁的身影,梅姑久久没能收回目光。
有人看不过去了,躲在角落扯着嗓子说:“要
点脸吧!自己不管不顾,别把梅姑这些年的风评给害了!”
扶薇没有循声望去去找喊话之人,而是回头环顾,果不其然看见了梅姑的身影。
这也是自搬出宿家之后,扶薇第一次再见梅姑。
宿流峥是被骂大、嫌弃大的,从来不在意旁人怎么议论他。可是听着别人骂扶薇,他心里生出怒意了。他压了压眼底的寒,冷声:“嫂嫂,罚罪相当。那个乱骂的怎么罚?”
扶薇收回目光,淡淡道:“你回家吧。”
宿流峥皱眉看她。
“你哥哥不在……不在家了,你要多陪陪你母亲。回家去吧。”扶薇将手里挑好的灯笼放回摊位,转身朝着绘云楼走去。
她发现她还是有些不忍心。
毕竟是宿清焉的母亲,宿清焉是个孝顺的人。若他知道他的母亲遭人议论,在天之灵也该难过吧?
宿流峥立在原地,目送扶薇走远,直到她进了绘云楼,他才警告地瞥了一眼躲在阴影里刚刚多嘴的男人。他收回视线,大步朝着母亲走过去,伸手拿过母亲手里提着的东西,往家走。
梅姑叹了口气。
回到了宿家,梅姑微笑着问:“今晚给你做菊花饼吃?”
宿流峥坐在台阶上,他点点头,也没回头看向母亲。
梅姑迟疑了一下,走到宿流峥身边蹲下来,问:“流峥,你很喜欢她吗?”
“谁?”宿流峥转头。
“薇薇啊。”
宿流峥点头。他紧接着又皱眉,一字一顿:“你不要骂她,我会生气。”
“不骂她。”梅姑轻叹了口气,她站起身,往厨房走去。
“娘,你多做些,我给她带去一些!”宿流峥大声说。
梅姑点头,沉默地走进厨房里。
她坐在灶台前,望着泡在水里的菊花,心情复杂。
可是孩子啊,你若真的喜欢她,才更应该离开她。
梅姑开始盼,盼着扶薇早日离开水竹县,盼着一切都恢复到一切的太平假象里。
晚膳的时候,扶薇胃口不舒服,什么也没吃。
灵沼和蘸碧对视一眼,都有些失落——她们两个今晚做了宿清焉以前常给扶薇做的几道小菜。然而长公主连尝都没有尝,也不知道味道对不对。
今日傍晚去楼下走了一圈,扶薇现在身上便觉得乏。她早早沐浴过,提前上了榻。
果然,正如她所料,她刚上榻没多久,外面就开始下雨。一场秋雨一场寒,深秋时节的雨水,隔着一堵墙,也能将寒意渗进屋内,纵使屋内燃着金丝炭,效用也不大。
扶薇窝在柔软的锦被里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刚要睡着,就听见了宿流峥上楼的咚咚声。
屋内的灯已经熄了。
宿流峥推门进来,在一片漆黑里,眯起眼睛环顾,大步朝床榻走去。“嫂嫂怎么睡得这么早?”
他走到床边掀开床幔,立刻将寒气带进床榻内。
扶薇皱了眉,道:“去把灯点燃。”
宿流峥依言,在一片漆黑里摸索着点燃了灯。昏黄柔和的灯光在屋子里缓缓亮起,未照得大亮,却让眼睛一下子舒服起来可以视物了。
扶薇支撑着上半身,望向宿流峥,这才看清宿流峥全身上下湿透了。他果不其然又忘了脱靴子,雨水滴滴答答淌落,弄湿了地毯。
扶薇看向他的目光不由带了几分嫌弃和抱怨,斥声:“这么大的雨又这么晚,过来干什么?”
宿流峥走到床边,献宝似的从怀中取出一个牛皮纸袋。他将包了里三层外三层的牛皮纸袋解开,露出里面还残留一丝热气的菊花饼。
“我母亲做的。”他说,“我母亲做的菊花饼特别好吃!”
扶薇看着他全身湿透了,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