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二叔。”
“收拾收拾东西,咱们要尽快离开水竹县。在外面避一阵,看情况要不要再回来。”宋二道。
“宋二叔,”宿清焉道,“此事未必完全没有回转的余地,所以并非一定要逃走。”
闻言,周围正收拾东西的人都围上来。他们谁也不愿意背井离乡。
“若我记得不错,黜陟使很快要来巡江南。知州徐大人赴任不到三年,必然重视此番巡查,绝对不愿意在这个时候生事,所以历高飞的事情知州大人大概率不知情。”
“可是……”刘衡迟疑道,“就算之前不知情,现在知情了就不会包庇了?”
宋能靠拍了下脑门:“咱们将这事儿捅到黜……黜什么……反正更大的官面前!历高飞强抢民女本来就是罪行,流峥哥那叫见义勇为!”
“可是……官官相护不是常情吗?怎么就知道更大的官一定能主持公道了?”
一屋子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泄气。镖局为什么存在?还不是因为不太平,现在这世道大部分
百姓是不愿意信任高高在上的官老爷的。
一片安静里,宿清焉开口:“官官相护是为利,巡查大人若能揪出地方官的罪行,是功绩。知州能给他的利,未必大于到手的政绩。当然,我们必然不能只寄希望于黜陟使。”
宋二开口:“我们该怎么做,你说。”
“其一,派人去查这位快到的黜陟使是哪位大人,何时来,且与徐大人是否有交情。”
“其二,散步消息黜陟使为了体察民情早已到了江南。”
“其三,去查知州徐大人和他的女儿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王千眼睛一亮,笑着说:“对啊,一个女婿,又不是儿子!”
刘远立刻道:“那个胡遮很可能是因为一个女人帮历高飞的!”
这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若胡遮真的是为了一个外面的女人惹事,当不好女婿的本分,岳丈气他还来不及。
宋二揉了揉额角,心道自己这两天就顾着救人,明明有很多事情可以去做,却没想到,实在是莽夫一个。他赶紧让这些干儿子们去查。
干镖局这一行,打探消息的本事还是有的。
宋二心口略松,笑着看向宿清焉,心里又有些感慨——流峥和清焉当真是不同,若能将两个人的长处集于一人身上该多好。
他又苦笑,自己这想法可真荒唐啊!清焉与流峥本来就是一个人……
“宋二叔。”宿清焉压低声音,“此番之事凶险未知,也该做好最坏的打算。”
刚刚人多,他不愿意削士气。如今只他和宋二,他才将担忧说出。
“知道。”宋二点头,“东西都会提前收拾妥当。我也告诉你母亲准备了。只是听闻你夫人身体不好,若逃走时奔波她未必受得住。必要的时候,你看着带她提前走。”
想起扶薇,宿清焉脸色微微变了。
宋二再道:“去看看她吧。刚成婚没多久,陪着你折腾一顿。”
“正要去。”
宿清焉带着母亲熬的姜汤,往绘云楼去。长街还是那样热闹,快中午,有各种小食的香气扑鼻。
一群小孩子跑过来围住他。
“先生这几日怎么不去给我们上课?”
“先生明日去学堂吗?”
“先生,先生,你上次让我多练的字,我都练完啦!”
宿清焉含笑温声,告诉他们自己最近有事,过几日才能去给他们上课。
“清焉!”许二隔着老远,就朝宿清焉高扬手臂。
宿清焉走过去,含笑称一声:“许二哥。”
“刚成亲舍不得出来支摊帮人写家书了?”许二挤眼睛。
宿清焉含笑不语。
“中午吃了没?”许二瞧着宿清焉表情就知道他没吃,他赶忙装包子,“拿着吃,别客气。”
“许二哥别忙,我不吃,一会儿就走。”
许二反应过来了,他凑到宿清焉面前,压低声音:“小夫妻闹矛盾了
?我跟你说啊,今天上午好些人议论着,说你们成亲没几天,那位就自己跑回来了,肯定闹矛盾了……”
说着,许二朝绘云楼的方向看。
宿清焉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目光不自觉地放柔,他也不多解释,温声道:“许二哥,我先过去了。”
“好好好!”许二心领神会地点头,不再拉着人说话。
宿清焉提着姜汤走向绘云楼,他还没来得及叩门,侍卫从里面帮他开了门。
宿清焉迈步进去,在一楼没见到花影那几个侍女的身影,他也没多问,抬步上楼。
花影在二楼迎上他,将声音放轻:“主子在楼上睡着。”
“她身体可还好?”宿清焉问。
花影有些不高兴扶薇淋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