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你车上怎么有股香灰味?”秦十八一边下车,一边吐槽起来。
刘二柱一顿,随即笑着解释道:“车上买了些香烛纸,准备今晚午夜烧一烧。”
秦十八没多问。
七月十四,村里确实有烧香纸的习惯。
小时候在家里时,他也曾烧过,当次数多了以后就习以为常了。
秦十八小走几步后,再回头看时,却已经没有刘二柱的身影,“二叔开车还真快,估计是归心似箭吧。”
望着不远处自家那嵌在黑暗中的房子,秦十八暗暗一叹,“爷爷,我回来了,可您却……”
他忽然想起一句话: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他回来了。
可老爷子却已经不在了。
黑暗中,房子没有任何灯光,这让秦十八的心更沉了一些。
“如果爷爷还在,他肯定没睡。”秦十八暗道:“犹记得小的时候爷爷还经常在院子里给我讲一些奇奇怪怪的故事,可惜都已成记忆了。”
秦十八快步回到家,熟练地打开房门,拉开电灯开关。
“啊!”
屋里突然出现的一道身影,不,这道身影仿佛一直就在屋里。
“爷爷?”秦十八被吓得连连后退几步,仿佛随时都会夺门而出。
眼前距离他只有三四米距离的身影,正是秦十八的爷爷秦茅,一个七十多岁的老爷子。
“十八,你怎么现在才回来?”秦茅皱起眉头问道:“你身上还有股香灰味,还有一股死人的味道,说说你回来时撞见谁了?”
秦十八:“额……”
这一刻,秦十八忽然觉得自己堂堂211大学生的智商不够用了。
爷爷不是死了吗?
是回魂,还是……
“可看爷爷的样子似乎又没死,他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秦十八都分不清了。
“爷爷,您……还活着?”秦十八试探性地问道,但又不能确定。
“废话!”秦茅没好气地瞪一眼,“你迫切地盼望我死吗?”
“看,有影子吧。”秦茅还指了指被灯光照射出来的影子。
确实有。
秦十八心说:“万一影子之说只是传说呢!”
谁规定死人就一定没影子了。
他仍然没有冒然相信,而是问道:“可刘二柱叔说您在七月初六就走了,村里还为您操办了三天道场……”
这总不能是假的吧。
这事儿一问便知真假,村子里虽然散落四处,可打听起来不难。
闻言,秦茅冷笑一声,“确实有办过三天道场,可他刘二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只是假死而已,倒是他初九死,十一才下葬,如今头七都未过……”
“啊……”秦十八脑袋一懵,问道:“二叔初九就死了?”
那自己刚遇到的是什么?
二叔还好心载我一程。
那种坐车的感觉可不是假的。
“没错,他初九就意外摔死了,村里还给他烧了他心心念念的小汽车。”秦茅继续说道:“你回来应该是撞见他了吧?”
“是的。”秦十八也不隐瞒,当即就把遇到刘二柱的事情说了出来。
秦茅继续冷声道:“鬼话连篇你也信?今天是七月十四,他又还在头七中,岂能不找你?”
“咱们石头村上泥路,你却说他开车如走水泥路,先不说他是否买得起轿车,即便买得起,这条路上能如履水泥地吗?”秦茅的一番分析,倒是让秦十八哑口无言。
是啊,二叔刘二柱家可买不起小轿车。
即使是按揭购买都要好几万。
何况这石头村的路本来就难走,一路上岂会感觉不到任何颠簸啊。
这不符合常理。
“还有在黑暗中我其实并未看清楚二叔的脸……”现在想来只有满身的冷汗。
秦十八瞬间感觉从鬼门关走了一趟。
太惊悚,太刺激了。
“爷爷,那您为何要假死啊?”秦十八追问道:“您不开灯,也是因为假死吗?”
“假死原因也是我喊你回来的原因。”秦茅皱眉吩咐道:“这事儿你不要声张出去,你只需要知道,我当年的仇家快找上门来了。”
秦十八:“啊……”
那您还叫我回来?
秦十八顿时幽怨地望着秦茅,仿佛在说:“我在大城市岂不是更好躲避一点。”
“除了让你知道这些外,还得让你明白敌人是谁才行。”秦茅解释道:“十八,我假死脱身,可你不行,你还年轻。”
这一刻,秦十八有种被老爷子卖了的感觉。
与爷爷交谈一番后,秦十八收起了怀疑,暂且相信了他的话,但并未完全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