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或许是被锦挽的话给震惊了,谢昌言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锦挽就这么跪着,神色很平静地任由对方打量着。
许久,谢昌言才开口说:“我未必有本事将你捧上皇后之位。”
“那锦挽便安安心心地等着两年之后嫁入张家,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总好过嫁给皇子,处心积虑地布局谋划,稍有不慎就会没了性命,不争就是了。”
锦挽释然一笑:“太夫人放宽心,依我的聪慧,在张家一定能够过得很好。”
从前还没觉得锦挽是一块可造之材,只觉得锦挽是个聪慧乖巧的,比紫烟懂事。
至少不会招惹是非。
可现在么,谢昌言又苦笑自己又一次看走眼了,竟没有察觉锦挽有这种心思。
真是年纪大了,越发糊涂了。
“你先起来吧。”谢昌言并没有马上回应,而是让她先起身。
锦挽默默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抽出干净的纸继续抄写经书,神色十分认真。
就好像刚才那些话匪夷所思的话不是她说的一样。
谢大老爷的葬礼办得很隆重,傅玺还亲自来上了三炷香,文武百官也来过。
并且傅玺还追封了谢大老爷为忠义侯,以侯爷的名义下葬。
陪着傅玺一块来的还有江凛,他的脸色并不算好看,恭恭敬敬的上了三炷香便待在一旁。
南宫祈看了眼江凛。
江凛也回过头看他,二人彼此打量着对方,互相看不顺眼。
趁着傅玺临走前,南宫祈上前压低声音说:“皇上,您又何必执着呢,不如趁此机会将淑贵妃还给邱丽,否则邱丽颜面无存,无法交代。”
“你邱丽颜面无存,我临安就有面子了?”傅玺冷笑;“强取豪夺臣妻,还要朕拱手相让,你这是将朕的颜面放在地上狠狠的碾压!”
南宫祈却道:“皇上若是觉得颜面过意不去,可以让纳兰四姑娘假死,换个身份去邱丽……”
话落,傅玺眸光锐利地看来。
这句话就像是个耻辱。
几十年前临安已经被羞辱过一次了,谢昌言被奉给邱丽,就是用这个法子。
“皇上,父皇他执意要娶,没有人能够阻挠,而且淑贵妃对于父皇而言极其重要,甚至已经在宫内打造了寝宫,就等着迎淑贵妃回宫了。”南宫祈颇有几分威胁的意味。
傅玺睨了眼南宫祈。
“三日后,我便打算回邱丽,还请皇上考虑清楚。”南宫祈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了,巴不得赶紧走。
留在临安,保不齐哪一天就被算计了,防不胜防。
“不必等三日后,朕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有些事不想痴心妄想了,朕是不会同意的。”
傅玺眸光泛起了杀气,吓得南宫祈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直到傅玺离开了也不曾多说一句话。
“祈表哥……”谢紫烟忽然从身后的柱子走了出来,一袭白衣长裙,鬓间挽起并无珠钗,唇色苍白,眼眶含泪地望着对方,仅是一个眼神就勾起了人无限保护欲。
南宫祈神色有些尴尬,他不知道刚才的对话谢紫烟究竟听进去多少。
“祈表哥。”紫烟来到了南宫祈身旁,微微一笑:“祈表哥不必懊恼刚才皇上说的话,他是一国之君,前些日子又打了胜战,若是贸然答应了将四姑娘送去邱丽,必失军心。”
她一脸自信地说:“皇上最后一定会同意让纳兰清去邱丽的。”
这幅坚定模样反而让南宫祈有些好奇了:“你何出此言?”
“因为我会帮祈表哥的,保证让江家容不下纳兰清。”
在这个世上,纳兰清是她第一个痛恨的人,都怪纳兰清私底下勾引了江凛,才会让江凛抛弃自己。
自己也不会成为全京城人的笑柄,更不至于大冷天在湖边冻了许久,差点儿连命都没了。
所以,只要让纳兰清痛苦。
紫烟就愿意做一切。
等到了邱丽,纳兰清没有了靠山,还不是任由她拿捏?
南宫祈目露疑惑,呆愣片刻后神色多了几分深意,想多问几句,紫烟却是不肯再说了,只留下一句:“祈表哥等着瞧吧。”
次日
依旧来了许多人来谢家做客吊唁,谢昌言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里捧着个小暖炉,一双眼睛都快哭肿了。
倒是有不少夫人上前关怀,谢昌言都是微微笑。
“太夫人,江老将军来了。”丫鬟提醒。
谢昌言睁开眼,坐直了身子朝着门口看去,果然看见了江老将军不紧不慢地赶来。
他身穿棕色大袄进了屋,冲着灵位上了三炷香,祭拜之后,神色不自然地看向了一旁的谢昌言。
脚下步伐犹如千斤重,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话到了嘴边变成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