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想起手腕上的一处疤痕。
那年,她十岁。
被祖父放在大昭寺,她偷偷溜出去,调皮地爬上了一处树干上,意外看见了一名青衣男子正被几个黑衣人围攻。
刀光剑影,杀气腾腾,她吓坏了。
好在很快就来了支援,将青衣男子救出来,还将黑衣人全都活捉,锦挽一时兴奋,没注意树干上一条蛇朝着她爬了过来,等反应时,手腕已经被咬了口。
锦挽吓得掉下树,准确无误地落在了青衣男子怀中,那双眼睛灿若星辰,亮得惊人,也让锦挽记了三年。
没想到那人竟然就是江凛!
锦挽站在原地激动不已,眼看着江凛离自己越来越近了,她抬起头,想着该如何打招呼。
却不曾想,江凛在她身边一刻也没有停留,直接越过。
仅仅片刻就拉开了大一片距离。
她转过身呆呆地看着江凛越走越远。
竟然就这么越过了?
“姑娘,四姑娘,不,应该是县主救了老将军,江小爷一定是来探望救命恩人的。”
丫鬟小声嘀咕:“县主的伤势可不轻,也不知有没有伤了哪。”
锦挽许久才回过神,没有理会丫鬟的话,继续往前走,谢昌言早早就在等候了。
“四姑娘伤得怎么样?”
锦挽道:“并无性命之忧,只是伤势不轻,需要静养,有皇后在身边亲自照顾着,必定能很快恢复痊愈。”
谢昌言这才松了口气。
“太夫人,皇后娘娘照顾四姑娘,那紫烟姑娘的身子怎么办,太医说过,紫烟姑娘的身子耽搁不得。”老嬷嬷焦急道。
谢紫烟可是寒气入体,多耽搁就会晚一步治愈。
谢昌言没有回应,她对谢紫烟已经仁至义尽了,没理会老嬷嬷,她手里攥着一串佛珠,嘴里念叨着阿弥陀佛。
站起身走到了桌子前,弯下腰坐下,提笔开始誊抄经书,一笔一划写得十分认真。
“太夫人,要不然将紫烟姑娘接入宫吧,也省得皇后娘娘来回奔波了。”老嬷嬷自以为提了一个很好的建议。
啪嗒!
谢昌言手中的笔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刚誊抄几句的经书瞬间就被毁了。
眼看着谢昌言动了怒,老嬷嬷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尖,后退了两步。
“你越了规矩。”谢昌言抽出那张纸扔出去,没好气地说:“这两日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太夫人?”老嬷嬷惊愕,这么多年她都是尽心尽力地伺候着谢昌言,从不敢有半点懈怠。
却不曾想,太夫人竟然撵走自己?
“太夫人,嬷嬷也只是担心姐姐而已,您消消气。”锦挽大着胆子上前,并拍了拍太夫人的后背,朝着老嬷嬷使了个眼色。
老嬷嬷却有些倔强地说:“太夫人,都是老奴多嘴了,老奴这就去廊下跪着反省,您消消气,莫要气坏了身子。”
说完不等谢昌言开口,老嬷嬷就已经撩起帘子出去了。
屋外寒风冷冽,没一会儿老嬷嬷的身子就被打透了,她缩了缩肩,心里有几分委屈。
她只是不想看着太夫人为了谢家操心,想帮着担忧罢了。
“太夫人。”锦挽还想再劝。
谢昌言已经冷着脸继续抄写经书了,见状,锦挽悻悻闭嘴。
莫约一个时辰左右,谢昌言将抄写好的经书吹干墨迹之后,来到了小佛堂前一一丢入炉子里,火苗舔舔着经书,瞬间引起了不小的火花,直到将经书焚烧殆尽。
将所有经书都烧完了,谢昌言才抬起头看向了锦挽:“将人扶进来吧。”
“是。”
锦挽赶紧起身出去了,扶起早就冻僵硬的老嬷嬷进门,屋子里的暖气扑面而来。
过了足足半个时辰,老嬷嬷的脸色才彻底缓过来。
“太夫人,是老奴多嘴了,求您责罚,但求您千万不要将老奴赶走,老奴要一辈子伺候您。”
老嬷嬷冲着谢昌言不停地磕头谢罪。
谢昌言长叹口气,早就没了怒火,毕竟谁陪了几十年的人,两人名义上虽然是主仆,可她早习惯了老嬷嬷在身边了。
“罢了,起来吧。”
听这语气,老嬷嬷就知道谢昌言这是不打算追究了,她狠狠地松了口气。
谢昌言看向了锦挽:“可有什么想说的?”
锦挽犹豫了片刻,摇摇头,可对上谢昌言质问的眼神,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太夫人真的要放弃姐姐了么?”
若是没有皇后治疗,谢紫烟是没有后半辈子的,没有哪一家主母是不能生养的。
就算是侥幸嫁出去了,膝下没有子嗣,也是没有依靠,总归是不完整的。
“我已经求过皇后了。”谢昌言无奈,至于皇后肯不肯救人,那就看谢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