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瓷又将视线落在了一旁的苑大夫人身上,她可记得,当初这位苑大夫人是个狠角色,欺软怕硬。
“皇后娘娘!”苑大夫人膝盖一软跪在地上,指着陈氏说“陈氏新进门的,不懂规矩,也未曾入宫觐见过,许是有些紧张了,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云瓷啧啧两声,看着地上碎了的茶盏目露惋惜“这可是本宫收藏的一套……”
众人的视线落在了茶盏上。
陈氏也有些发懵,自己不过就是打碎了一个茶盏而已,皇后娘娘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而且论辈分,她还是皇后娘娘的二伯母呢。
一家子沾亲带故的,难不成皇后娘娘还会因为一个茶盏就对自己动手?
“夏露!”云瓷沉声“将陈氏带出去,跪在廊下反省反省。”
“娘娘!”陈氏慌了,不停地冲着云瓷磕头,外面大雪纷飞就是站一会儿也扛不住,跪在廊下,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娘娘,是臣妇错了,求您大人有大量就饶恕臣妇这一次吧。”
没理会陈氏的求饶,夏露将人给拖拽了出去,帘子撩起,寒风刺骨,陈氏被按在了雪地里。
陈氏一张小脸冻得通红,哆哆嗦嗦的不敢说话。
在场所有的命妇们都震惊了。
她们之前还以为苑家攀上了皇后娘娘这门亲,以后必定会一路扶摇直上呢。
为此,她们还没少给苑家送礼。
可谁能想到皇后回宫第一个责罚的人就是苑家。
“皇后娘娘和苑家可有解不开的仇,当年陆夫人苑氏就是被苑家抱错的孩子,还曾做过皇后娘娘的婆母,后来两人和离,苑氏没少针对皇后娘娘,说不定当年苑氏为难皇后娘娘,就有苑家在背后怂恿。”有人猜测。
这话也被苑大夫人听见了,她脸色微变,心里将苑氏骂了个朝天,死了都不安生。
云瓷就当做没听见,喝了一杯茶,听着底下的人聊聊天,无趣地打发时间。
莫约一个时辰后才将人放走了。
陈氏早就冻得浑身冰凉,双腿麻木了,在苑大夫人的搀扶下才勉强站起身。
她还不忘问“大嫂,我今日也没碰到那杯茶,是不小心摔碎的,为何皇后娘娘罚得这么狠?”
苑大夫人没好气斜睨了眼陈氏“能有什么,还不是因为你愚蠢,被人给盯上了。”
陈氏欲哭无泪。
“皇后娘娘可不像纳兰大人那么好说话,我听说昨儿纳兰大人就留在凤仪宫用膳了,十有**是说了什么,要怪就怪你不知分寸,将印哥儿打成那样。”
苑大夫人在凤栖宫碰了一鼻子灰,连怒火都不敢撒,只能憋着气口头上教训陈氏。
“一会你亲自上门将印哥儿接回来,再找个大夫好好瞧病。”
陈氏有些不愿意“那个小白眼狼根本养不熟,满脑子里都是她母亲,不论我怎么亲近,他都排斥。”
但在苑大夫人犀利的眼神下,陈氏缩了缩脖子,讪讪一笑“我听大嫂的。”
于是陈氏连府都来不及回,直接去了纳兰家,表明态度是要接印哥儿回去的,人是没见着。
陈氏冻得不轻,站了一会儿自讨没趣就走了。
她已经来接过了,是纳兰家不肯放人,所以就不能怪自己了,陈氏心安理得地这么想着。
她走后没多久,云瓷就上门了。
纳兰信有些诧异“你怎么来了?”
“许久没回京城随意逛逛,顺便瞧瞧您。”云瓷笑,她今日微服来纳兰家,就是想看看印哥儿被伤成了什么样子。
纳兰信勉强挤出微笑,说了几句话后,云瓷才提及了印哥儿,纳兰信见瞒不过,便说“那个孩子的确有些可怜,我和印哥儿的外祖父有几分交情,他母亲又死得凄惨,我不忍心看在印哥儿过得这么辛苦,就将人带回来了。”
“父亲,我瞧瞧那个孩子。”
“好。”
纳兰信在前面带路,印哥儿就养在隔壁的院子里,一进门扑面而来的暖气,还有浓浓的药味。
云瓷进门看见了榻上印哥儿。
印象中七八岁的孩子,却在短短一年之内消瘦成了一把骨头了,睁开眼又张着嘴巴,双眼无神。
“这孩子从假山上摔了一跤,就一直这样,太医说是摔坏了脑子,日后能不能恢复全凭造化了。”纳兰信无奈。
云瓷坐在了榻上,摸了摸印哥儿的手腕,这明显就是脑出血的后遗症!
脑子被磕到了,基底节破损流了血,瘀血还藏匿在脑子里影响了支配神经系统。
可惜了,发现太晚了。
“倒也不是没有救,只是时间会有些漫长。”云瓷打算用针灸医治,先慢慢地让印哥儿恢复知觉。
“云瓷……”纳兰信欲言又止,眼中隐隐有些自责“你身上重担太多,我又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