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谢昌言眼中清明,不像是疯癫的样子,小谢先生忍着疑惑陪着谢昌言回到了谢家。
在谢家转悠一圈,谢昌言长叹口气:“时隔多日,没想到还能有机会重新回来。”
回到了闺阁前的院子,她抬起手摸了摸脸颊,早已经没了往日的白嫩紧致,只有皱巴巴松垮的皮囊。
回想这一生的磕磕绊绊,谢昌言又哭又笑,谁又能体会到她的不易。
“当年媒婆将谢家门槛都快踏破了,多少人想要求娶我?”谢昌言仰着头,一脸骄傲。
小谢先生点了点头,眼中同样都是骄傲:“长姐国色芳香,是闺阁翘楚,无人能及。”
“呵呵……”
听着谢昌言说起了过去,小谢先生也陪着说,直到小厮在他耳边说:“先生,京兆尹带兵将谢家包围了。”
“什么?”小谢先生大惊失色。
谢昌言蹙眉:“什么事大惊小怪的?”
“长姐,京兆尹带兵将谢家围住了。”小谢先生想着怎么才能藏匿起来,谢昌言却无所畏惧地摆摆手,一脸坦然:“放心吧,他不敢胡来,说不定是来请罪的。”
见谢昌言一脸淡然,小谢先生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很快京兆尹就冷着脸进来了。
“来得倒是挺快。”谢昌言冷冷一哼:“我听说京兆尹是皇后一手提拔的,今日必定是来磕头认错的,念在你也是被人所迫的份上,只要你去谢家祠堂跪着磕头,说一百遍错了,你过去犯的错,我可以既往不咎了。”
京兆尹又好气又好笑,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磕头谢罪!”谢昌言没好气的说,又命令他身后的人:“即刻去把展家的人给我抓过来。”
南宫雳当初藏匿在展家,是展家出卖了南宫雳,这笔账,谢昌言要亲自算。
“庆祥可真是糊涂,竟收养了这么个混账女儿,连长辈都不尊敬了。”谢昌言心里惦记着蕴朱县主的所作所为,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要不是展家去告状,南宫雳就不会被抓,更不会吃苦头了。
见京兆尹身边的人迟迟不动弹,谢昌言眉头拧的更深了,十分不悦:“怎么,我指使不动你?”
京兆尹没好气的说:“谢太夫人是不是忘了自己做过些什么?”
“放肆,你敢这般对我说话?”谢昌言大骂几句不长眼的东西,这一身的威严和姿态,让小谢先生越发觉得不对劲,他轻轻拽了拽谢昌言:“长姐,我瞧京兆尹不是来认罪的。”
倒像是来捉拿的。
“你不必担心,他不敢对咱们如何,若是咱们少了皮毛,邱丽那边绝不会饶恕,会立刻带兵攻打过来,到时无数百姓跟着遭殃,还有临安根本就不是邱丽的对手。”
谢昌言信誓旦旦,临安只有求饶的份。
临安只是钻了空子,论实力根本比不过邱丽。
这样一想,谢昌言气势更甚,指着京兆尹的鼻尖开始辱骂:“你只不过是纳兰云瓷身边的一条狗而已,没了纳兰云瓷的照拂,你什么都不是,今日就算是纳兰云瓷站在我面前,我也要狠狠骂一顿。”
见谢昌言越说越过分了,小谢先生赶紧拉了拉,毕竟这可是在临安的地盘上。
真要得罪了纳兰云瓷,他们谁也好不了。
邱丽再如何,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而且今日的谢昌言实在是太反常了,两人认识了几十年,小谢先生还是第一次见谢昌言这么发火,失了气度,像个市井泼妇。
“放肆,谁给你的胆子竟敢污蔑皇后娘娘!”京兆尹怒斥,小谢先生赶紧打圆场:“大人恕罪,许是太夫人年纪大了,说话糊涂了,您消消气。”
“你同他这只狗道歉做什么?”谢昌言不满。
京兆尹被气得脸色铁青。
“长姐,我们无依无靠,若是得罪了京兆尹,他就是弄死咱们也无人替咱们申冤。”小谢先生心里没底。
谢昌言冷哼:“南宫雳是我的亲生儿子,有他在,必定会给我撑腰做主。”
“可是……”南宫雳还困在了临安京城,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又怎么能帮得了谢家?
小谢先生刚开口却被京兆尹给打断了。
“搜!”
一声令下,无数个侍卫开始进入谢家搜寻,所到之处犹如蝗虫过境,院子里被翻得不成形。
“住手,快住手!”谢昌言大喊。
可惜没有人听她的。
气得谢昌言捂着心口差点儿晕了过去,她来到了京兆尹面前,扬起手就要打人却被京兆尹一把捏住了手腕,收紧力气。
谢昌言吃痛,脸色微变:“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我不敬!”
京兆尹冷笑,狠狠地松开了手,谢昌言往后退了几步,倏然倒在了小谢先生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