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正厅,看着满地的狼藉,方氏已经见怪不怪了,刚才在来的路上她已经听说了整个过程。
一点也不意外。
“这么久你去哪了?”展老夫人没好气地呵。
方氏一脸委屈:“这几日没休息好,所以吃了点安神汤早早歇了,母亲消消气。”
见着方氏,展老夫人又开始摆着婆婆谱,长篇大论地说起了蕴朱县主的种种不好。
好不容易说完了,展老夫人还以为方氏会和之前一样,跟自己同一条战线数落起蕴朱县主的不是。
可这次,方氏却道:“母亲,这里毕竟是天子脚下,蕴朱县主好歹也是皇族人,欺辱得太狠,皇家脸面无光,再说蕴朱县主又有皇后撑腰,今日不同往日了。”
被呛得一噎,展老夫人其实心如明镜,只是霸道惯了,不允许蕴朱县主反驳。
找了半天理由,才说了句:“那毕竟是儿媳妇,家丑不可外扬,她怎么说的出口?”
这还方氏可不敢乱答,低着头看了眼鞋尖,她之前一直以为是蕴朱县主不能生育,所以才敢仗着膝下有子,想爬到蕴朱县主头上去争个高低。
却没想到展凌和蕴朱县主压根就没洞房,这就有些欺人太甚了!
这要换成是自己,方氏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比蕴朱县主更疯狂。
“这贱人一定是得了高人指点了。”展老夫人越想越生气:“这哪是家丑不可外扬,分明就是当众给自己证明清白。”
方氏点头:“确实如此。”
再不证明清白,蕴朱县主都要被人给污蔑死了。
展老夫人话锋一转,冷嘲道:“她肯定是找好下家了,所以才会这般,今日此举看似是证明,实际是宣扬她还是个黄花大姑娘,将来好再嫁人,污水都被展家背负了,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没想到蕴朱心思这么龌龊!”
方氏一愣,心里是不认同的。
没有哪个女人会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更何况是当众查验,她和蕴朱县主相处过几年,她相信蕴朱县主走这一步,当时肯定没这种心思。
但触及展老夫人的脸色,方氏将辩解咽了回去。
两人沉默了片刻后,展老夫人才追问:“府上还有多少银子,既然撕开脸皮了,咱们搬走就是了。”
她就不信了,离开公主府还能一辈子翻不了身?
“回母亲,大约三万多两,在京城买一处像样的宅子就要两万多两。”方氏如实回应。
“怎么才这点儿?”展老夫人皱眉。
“这些年大房打点关系,还有玉婉姨娘的花销,都不是小数目,中公的账本都是可以查的。”方氏也是一脸委屈,什么好的都给了大房,还不忘小声说:“这几年县主也拿出不少嫁妆贴补。”
蕴朱县主是长公主府唯一的女儿,当年可是十里红妆羡煞旁人,长公主又出手大方,给了县主很多值钱玩意。
而且蕴朱县主也很大方,没少掏银子,打点府内府外,孝顺展老夫人,就连府上的采买都是大房出银子。
“当年玉婉进门时,就带了个肚子来,连件像样的衣裳都没有,还是靠着县主才有了头面,大哥若是没有将忽视太狠了,今日县主也不会不管展家的。”方氏抱怨。
那么个狐媚子,也就展凌当个宝贝,日日穿金戴银,还要去刺激蕴朱县主。
不自量力!
展老夫人脸一黑:“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其实展老夫人也后悔了,展家的晚辈年纪太小,还没有铺路,就算是要走上仕途,至少也要十年八年后,处处打点都是需要银子的。
可展家从老太爷那一辈就没落了,还是长公主看上了展凌这个女婿,一路提拔,展家才有了今日。
现在的展家得罪了宫里两位主子,今日又成了京城笑柄,展老夫人心里也不好受。
早知今日,她当初就不该帮着玉婉那个狐媚子欺负蕴朱县主。
“这次蕴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我也没法子了。”展老夫人实在是割舍不下脸皮求人。
只能咬着牙搬家。
“那大哥……”方氏欲言又止。
展老夫人的脸色立即变得颓废,一想到凌儿还在牢狱内受苦受难,她的心都很煎熬。
可展家在京城既无人脉也没有银子打点。
“走一步看一步吧。”展老夫人无奈道。
于是展家连夜开始收拾行李,终于在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收拾了干净,蕴朱县主派了人查看一番,将长公主府原本的东西扣下,才将人给放走了,气的展老夫人站在门槛上差点儿破口大骂。
“母亲,走吧。”方氏觉得丢人,赶紧拉着展老夫人离开。
京城内看热闹的不止是百姓,还有几个邱丽侍卫,他们伪装成了百姓混迹其中,看着展家的热闹,等回去禀报时,南宫雳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