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快到了。西雅图今年的冬天不是很冷，地面铺着厚厚的积雪，街边的商店亮起了灯。

街道张灯结彩，已经有些店里开始装扮上，圣诞树也准备就位，路上也出现圣诞老人。梁天抱着刚在亚超买的食物走路回家，经过一家开着门的店，里面正播放着新闻，新闻内容是两名美军飞行员失踪，梁天脚步停顿，又重新往前走。

她发过微信给程方海还有向和鸣他们，只有何林回了她，并说程方海他们在执行任务之外没有过多的透露，两个多月的时间里，程方海对她来说也的确像是失踪了一样。

梁天不知道的是，这两个月的时间里，程方海一直在做训练，他们的七人小组因为成绩优异，被安排一项秘密任务，何林与另两位战友是留下支援力量，他与向和鸣、刘贺以及另一位战友将会去执行这个秘密任务。他们四辆飞机将在空中护送一位重要人物前往巴西，途中可能会遇到敌机。这项任务危险的地方就在于，这是一个重要的政要人物，第二，有可能会遇到敌机。

傍晚，在甲板上。

程方海伏在栏杆边看着金色的海浪，海风吹起他的衣摆，发梢也在乱飘，他察觉到有人走到他身边，从脚步声他能认出是谁，对方说：“怎么自己趴在这？思考人生？”

果然是向和鸣，他走过来，也像程方海一样伏在栏杆边。

“我跟你打听一件事啊，要你不想说呢，也行。”

程方海满眼疑惑，但他还是打趣道：“说吧，我看看什么事还要你亲自打听？”

“那我就直接问啦，很直接的……你跟梁天是什么关系？”

向和鸣看见程方海的眉头皱了一下，望向远方飞行的海鸥，不久，他轻轻地说：

“朋友关系。”

向和鸣有些不解，毕竟凭借他的第七感，他已经向魏妮“贷款”他们在一起了。魏妮是向和鸣的营养师，前不久向他暗搓搓地打探程方海的感情生活。向和鸣纠结了一番，还是选择问出他的疑惑：

“我还以为你喜欢她……”

程方海用肯定的语气回答他：“我确实很喜欢她”

“那……为什么不去追呢？”

“我们在世界上能遇到很多陌生人，有的只有一面之缘，幸运的可以讲上几句话，印象里能有这个过客的存在。我们一生遇到太多人了，但能成为爱人的很少。更何况，并不是所有合拍的都要成为爱人，爱一个人不是一定要跟她在一起，就像是你不会去奢望风能为你停留……”说到这，他扭头看了看向和鸣，继续说：“虽然我们相处时间不长，但我能感受到她那即冲动又逃避的性格，她只想呆在她想呆的地方，而我也一样……我们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同一类人，却又不是走向同一个方向。”

程方海的回答有点悲观，至少在向和鸣看来，程方海看似过于豁达，但他知道程方海至是在用这些措辞来安慰自己：不成为爱人也没关系，因为你是我的爱人，所以我只希望你是不被束缚的。而程方海是经过对这段感情有过深刻的思考，这是他得出的结论，他知道这些话可能会显得他懦弱，但这些就是他对这段感情的全部理解。

“你是有很多不开心的事吗？”造成你对感情的看法这么特别……向和鸣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但程方海似乎是知道他想说什么，他回了向和鸣一句：“以前有很多不开心的时刻，包括对感情的疑惑。”

那是在他很小的时候，他早就察觉到自己的父母似乎不爱对方，当他兴致冲冲地问程莉她跟他亲爸是怎么相识，相爱时，程莉总是不耐烦地说：“相亲”。他们之间就像是那种：啊年纪到了，找个搭伙过日子。却不曾想，这让对方都感到窒息。程方海对这对夫妻的印象就是吵架，每次回到家都会在争吵中变得头大。终于有一天，他们离婚了，而程方海觉得喘过气来了。后来程莉终于谈了几段恋爱，虽然前面几段的恋爱都没有一个结果，但是他看到程莉在这个过程中很开心，他觉得他能理解为什么明明是相爱的人，却没有结果，不是不爱，是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

爱人之前，爱自己。

他想，他为什么会爱梁天——是的，他已经爱上了梁天——就是因为梁天是一个热爱自己的人，尽管她擅长逃避。

而向和鸣并不知道这些，关于程方海的回答，他的想法就是：海王一个。

但他谨记自己的任务就是帮魏妮打听程方海的感情动向，所以他问：“那情圣，你能走出这段感情吗”

程方海看着远方笑了笑：“等我不喜欢她了，我就每年给她寄一个蛋糕”[1]

向和鸣不解道：“这什么意思？”

程方海站直，摇摇头，拍拍向和鸣的肩膀：“你不懂，她应该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