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颜眼里哪有岳锋,她现在只想把楚锦珏拽过来狠揍一顿。
要不是他任性,母亲怎么会跟父亲吵到夜不归府的地步,纵然有楚依依添油加醋,可若没这挡子事楚依依也没可乘之机!
自然,她也恨自己一时疏忽让楚依依钻了空子。
细细思量之后她猜想楚锦珏很有可能会到拱尉司报案,于是天还没亮就来找裴冽,倒是让她堵着了。
眼见岳锋要出手,裴冽扫了眼站在旁边的云崎子。
昨夜楚锦珏被人虏走的事裴冽亦得到消息,当即派洛风去查,未曾想洛风还没回来,楚锦珏倒是先来了。
云崎子心领神会,直接拔剑架过去,“岳公子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在拱尉司袭击我家司首大人,杀无赦。”
眼见岳锋颈间染血,楚锦珏大声呵斥,“岳兄根本没动手,你们这是诬陷!你们……”
还没等楚锦珏把话说完,顾朝颜大步走过去,一把揪住他衣领,拳头狠狠砸向他后背。
嘭、嘭、嘭—
得说顾朝颜气个半死,使了全身的力,砸的楚锦珏猝不及防,猫腰弓背咳嗽不止,“顾朝颜你放手!”
“诬陷?你可知道诬陷两个字怎么写!你可知道诬陷阮岚的后果是什么!你还敢跑?”顾朝颜越说越生气,拳头跟雨点似的在楚锦珏背后一顿狂捶。
院中寂静,素来见惯大场面的云崎子都有些目瞪口呆。
他一直以为顾朝颜也就是个嘴上不饶人的,不说话的时
候还算温文尔雅,稳稳当当。
这会儿看着她恨不得把楚锦珏捶死的劲儿,云崎子确实有点儿哆嗦。
唯女子与小人不能惹!
“顾朝颜你放开我!疼!”
“不疼你不长记性!”顾朝颜气的眼红,见院中深井旁边有块青砖,索性扯着楚锦珏脖领走过去。
岳锋震惊,“楚公子是来报案的,拱尉司这是想杀人灭口?”
裴冽站在原地,看都没看岳锋一眼,目光盯着顾朝颜肆意洒脱的身影,唇角浮出一丝微笑。
这抹笑落到云崎子眼底,一阵惊悚。
宠妻无底线了啊!
“大人,那是……”
“看好他。”裴冽盯了眼云崎子,不轻不重道。
云崎子动了动剑身,岳锋吃痛。
顾朝颜将人拽到井口,楚锦珏见状大骇,越发挣扎的厉害,“顾朝颜你放开我!再不放开我,我……我还手了啊!”
“还敢还手!”顾朝颜气的抄起地上那块青砖,狠狠砸向楚锦珏肩膀。
哪怕气到几乎发狂的地步,她也知道手里拽的是自己亲弟弟,有的地方能打,有的地方不能打。
“顾朝颜你是不是有病啊!我告的是阮岚又不是你,你着什么急上什么火生什么气!你别打了!”
“你还敢说!”
顾朝颜突然把楚锦珏搥在井口,迫使他看向自己,手里还握着那块已经砸出裂缝的青砖,额头青筋暴起,双眼猩红,“你知不知道梁国细作是什么样的存在?他们能称之为细作,行事谨小慎
微,莫说给你留下证据,他们自己人都未必能找到证据!”
“顾朝颜你小瞧我!”楚锦珏自小讨厌这样的轻视,愤怒喝道。
“我小瞧你?是你自己不长脑子!那么重要的证据怎么就能落到你手里,不用脑子好好想想么!”
“我那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楚锦珏想要扯回自己衣领,“反正拱尉司要不受案,我就去告御状!”
啪—
青砖被顾朝颜狠狠砸下去,正落到楚锦珏旁边井沿位置。
这一下用了多大力道,青砖碎成渣,有一块迸起来擦到顾朝颜手臂,衣料划破,臂上出现一道清晰血痕。
楚锦珏也没能幸免,有块碎砖擦着他眼角过去,在太阳穴位置同样留下一道血痕。
然而他却没觉得痛,只是盯着顾朝颜愤怒的眼睛再不敢发声。
鲜血染透衣裳,楚锦珏噎了下喉咙,“你……你要不要先包扎一下?”
“撤案!”顾朝颜厉声低吼。
楚锦珏咬了咬牙,有些委屈,“我能赢……我有证据证明她就是细作。”
“那也不关你的事!自有拱尉司去查,用不着你告!”顾朝颜用力揪着楚锦珏衣领,竭力低吼,“你且将证据交给拱尉司,剩下的事不用你管!”
“可是……”
“再告我就把你扔到井里,你也别觉得我仗势欺人,这条命我赔你!我跟你一起跳下去,咱俩都别活了!”
院子里,裴冽从一开始的尽兴,到此刻心中升起疑云。
他知道顾朝颜
不是意气用事的性子,可面对楚锦珏却能说出同归于尽的话,这让他些许奇怪,也有些不安,隐隐的还有一丝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