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子言听完后,变得面无表情,过了半天,他才有所回应,“我想吃水果捞。”
“芋圆西米糖水你会不会做?”
匡放拿着两个足有手掌大的土豆,沉思了两秒钟,“水果捞?我给你做呗,不过,糖水不就是把白糖用开水一冲,还用得着做?”
格子言镜片后面的眼神不变,“我说的糖水不是你说的糖水。”
“又是你们棉城的?”
“不然?”
匡放掏出了手机,“那我上网看看教程。”
格子言是个身上没什么烟火气的少年,锅碗瓢盆听起来就跟他沾不上关系,他站在左边白菜辣椒洋葱右边土豆红薯芋头的中间位置,一看就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子。
但他手里还是帮匡放拎了点东西,匡放拖着超市的艳红色塑料购物筐,埋着头,对比两种不同价位的芋头——其实,匡放身上也看不出什么烟火气,如果香烟的烟也算烟火的话,那自然另当别论。
匡放性格又坏又拗,他出入游戏厅迪厅网吧的概率看似都要比出入超市厨房的概率要高,他看起来,也像是那种会因为炒的菜粘锅底而直接连锅带铲子一块儿从窗户丢下去的人。
实际上却并不是这样,他看起来和匡晟是一类脾气的人,有种子承父业的既视感,而事实呢,匡放做事要比匡晟更细致许多,在在乎的事情上尤其是。
而且,匡放做的事情,要么是他喜欢他就要这么做,要么就是这么做,能达到他某种目的。所以格子言有时候甚至觉得,他跟晟叔其实并不是十分相像,晟叔有时候干的事儿,自伤一万敌方加一万也是有的。
回家属院的路上,正好碰着了下班的许万林,看见两人大包小包的,许万林贴心地问了句,“要不要我帮你提?”
“不用,”匡放说,“这点东西我拎着玩儿似的,您下班了啊?”
比起沉默不语的格子言,自然熟络的匡放亲热得倒更像许万林的儿子。
表面上看起来......许万林和匡放的相处也更自然,他对匡放不用小心翼翼的。
“我等会去匡放家里吃饭,您呢?”到最后,格子言才跟许万林说了这么一句,
许万林立马答道:“我在公司吃了,今天组里不用加班,我还说早点回来给你做饭,那你去小放家里吃也可以,小放做饭做得要比我好吃。”
“是这样的。”格子言说。
“......”
格子言回家把书包放到房间,拿了手机充电器之后,就去匡放家里了。
“要不要叫夏娅他们来?”格子言把手机充上电,出现在厨房门口,看着匡放说道。
匡放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叫他们来吃饭?”
“嗯。”
“你把老子当厨子?”匡放顶了顶腮,歪头打量着格子言,“你还真以为我喜欢做饭?”
格子言虚虚靠在了厨房的门框上,“你的第一个问题
,我没有把你当厨子??[,第二个问题,有点。”
匡放没接他的话,从刀架中抽出一把菜刀,剁排骨时把菜板也剁得砰砰响,“行啊,你打电话叫他们来。”
“......”
过了半天,格子言转身往客厅走,“还是算了。”他怕到时候夏娅他们几个人来了,全被匡放塞进高压锅里给炖了。
匡放在厨房做饭,格子言从匡放的书包里翻出两本作业来看着玩儿。
匡放带回来的是一本物理试卷一本物理知识重点,资料还跟新的一样,试卷跟着老师的进度,已经做了三分之二。
他们班算是快班中的快班,师资没有远远高于普通班的,只是教学方案跟普通班的不同,难度更高进程也更快,扩展的知识点也更多更密。
匡放的成绩不至于太差,只是如果要跟格子言相比的话,那还是差了一大截。
格子言觉得这是因为匡放没有努力的缘故,但夏娅曾经竖着食指否定个不停:“只有第一名才会觉得后面的人不够努力。”
因为学习也是讲究天赋的,有些人的天赋在别处,不在学习上边,使完一身牛劲,也没用。
格子言以前没翻看过匡放的作业,匡放也很少会像其他几个捧着作业本来问东问西。他不会的直接抄。
一整张试卷,匡放就把选择题全部做了,字写得拳头大。难怪科任老师每回都一脸嫌弃发他的试卷。
而后面的题,有的直接在旁边打草稿,能做出来的直接写个答案上去,做不出来的他也没空着,他跟着在题目后边打了个问号。
“......”
与格子言干净漂亮的卷面相比,匡放的卷面好像有一百头牛在上面没日没夜勤勤恳恳犁了三天三夜似的,又乱、又皱、糊成一团。
格子言在茶几底下找出几张废弃的A4的纸,他把匡放空着的题目记了下来,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