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外人,就请直接带我去见女儿吧。”
管家急忙应是,自有管家媳妇带王氏往里面去。元宵已经学会走路,不肯让人抱着,早滑到地上,在前面一步步地走。
“小郎君才满周岁吧?走路就这样稳当,还真少见。”见元宵走的稳,赵家的管家媳妇就笑着恭维。
“胭脂,你们娘子小时候也是这样,走路很快很稳,省了我不少事。”王氏口里应着,就见胭脂带着人来到前面。
看见母亲和弟弟,胭脂顿觉百感交集,虽只有几个月没见面,但这几个月,对胭脂来说,比几年都要长。
元宵还认得姊姊,看见姊姊走过来,口里咿咿呀呀,张开双臂就要姊姊抱。胭脂怕绊倒他,急忙抱起他,走到王氏面前。
王氏抬头看着女儿,女儿的眉眼都是自己熟悉的,但好像还多了些什么,是多了些挂碍,多了些沉稳。
女儿终究是变了,王氏心中忍不住叹息,原先是担心女儿吃亏,可现在察觉到女儿变了,王氏却担心女儿不快活。做母亲的,总是有操不完的心。
元宵咿咿呀呀地叫声唤醒了王氏,王氏收回思绪,对胭脂道:“你身上有孝,不好去别家。我想着横竖这几日在家没事,就来探探你。”
当了下人们的面,胭脂也不好和自己的娘撒娇,忙在前面带路,迎着王氏母子进了自己院子,亲自端了茶,下人们都退去。
胭脂这才靠到王氏怀里:“娘,我好想你。”
王氏把女儿搂过来,摸着她的脸:“我的小胭脂啊,终究是长大了。”胭脂笑了:“娘你说什么呢?我早长大了,哪是这会儿才长大?”
“不一样的。”王氏语气笃定:“我的胭脂之前可不是这样的,现在是真的变了。”胭脂从王氏怀里直起身:“什么都瞒不了娘您。”
“怎能瞒得了?这汴京城都传遍了,你那日还和我借人,我就晓得,我的女儿啊,一定遇到难处。可是我在家等啊等,等不到我女儿回来诉苦,这才忍不住,来赵家寻你。”
王氏的话让胭脂忍不住有点感慨,接着胭脂就摇头:“娘,这一回的事,和原来不一样。”
“我晓得!胭脂。赵家水深,人口也多,哪是咱们家这样人口简单的,管好几个人就再不生是非。再说你爹也好,我也罢,都没有多少别的想法,都是穷人家的孩子,你爹在战场上九死一生逃出命来,大小也封了个侯。他也就满足了,儿孙的事,你爹都没想多少,说要不成器,横竖乡下置办了十来顷田地呢,让他们回家种地去,总比我们当初强。可这赵家,我细瞧着,和我们想的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赵家想的,是怎样把富贵长久地传下去,而不是甘心像胡澄想的那样,儿孙们不成器,回家做个地主也好。
胭脂笑了笑:“娘,您说过,我变了,我今儿就和您说,谁让我,喜欢上了你女婿,想要和他长长久久地过一辈子?胡家的女儿,没有男人在前面拼死拼活,自己在背后安享荣华的事。我既喜欢了他,既嫁了他,不管他好的坏的,我都要受着,不管以后遇到什么样的,我都认了。”
胭脂的话让王氏的嘴微微张了张,接着王氏就笑了:“这才是我的闺女,你爹临上战场的时候问我,若他死在战场上了,我怎么办?我告诉他,我既嫁了他,喜欢了他,不管苦的甜的,都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