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尸体不翼而飞,整个奚府却风平浪静。
大白天闹鬼这种事,她孟浣儿才不会信!
可是,这青天白日之下,明明被摁在水下长达一刻钟之久已然断气的奚芸,这么短的时间怎么会消失了呢?
该不会她们的暴行被人发现了吧?
孟浣儿越想越害怕,为掩盖自己的心虚,她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调头迅速逃离了“凶案”现场。
回到书房,她重新拾起布匹擦拭桌案,手上的动作倒是利索,目光却恍若无神。
其他丫鬟们也都竭力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按部就班地完成自己手中的活。
有丫鬟见她回来,拿了一花瓶上前询问:“浣儿姐,这瓶花已经谢了,我重新剪几只海棠插上可好?”
孟浣儿头都没抬,快速点了点头,那丫鬟便狐疑地离开了。
“浣儿姐,这画挂哪儿啊?”
她本就心神不宁,丫鬟们反复询问让她更是烦躁不安,忍不住就想骂几句。
可当她猛然抬头,对面站着的却是曾经那个看似弱不禁风单薄的身影时,她吓得一个趔趄跌倒在地。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宁云兮手里举着画,闻言眉心一竖,故作疑惑道:“我不在这里,那我应该在哪里啊?”
孟浣儿呼吸局促,片刻之后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从地上弹起,迅速冲到宁云兮跟前用力掐了一下她柔软的胳膊,看着她分明吃痛却硬撑着的表情,当即明白过来。
“好你个奚芸,你竟然装死?!”
宁云兮却莞尔一笑:“我装死你不是应该高兴吗?我要是真死了,你怕不是这么轻松从容吧?还是说……浣儿姐害我一次不够,还想再来一次?”
此时的她双眸寒光刺目,直勾勾狞视着孟浣儿,让她感觉背后一阵凉意侵袭,冷得刺骨。
可这真的是之前的奚芸吗?
短暂半日时间内,这个丫头经历了一次假死,再一次站到她跟前却仿若重生。
孟浣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你想怎么样?”
要知道,刚刚孟浣儿可是领衔了众多丫鬟,群殴宁云兮后将她溺入水中差点淹死,而这种情况已伴随着宁云兮十年光景。
她后背早已布满鞭印,手臂至今扔有开水烫过的伤疤,她膝盖跪过钉板,赤脚踩过滚烫的木炭,针扎冰冻都已见惯不怪。
连宁云兮都不明白,她从小战战兢兢,低调谦逊,明明不曾得罪过她们之间任何人,却为何要遭遇这样不公的待遇?
可当孟浣儿以为她此刻以这种面容出现在她眼前,势必要跟她要个说法的时候,宁云兮却轻轻叹了口气。
“我刚刚不是说了么,我就是想问问,这幅画,应该挂在哪里?”
见孟浣儿已经彻底怔住,她又皱眉补充道:“浣儿姐,你发什么呆呢?这画可是当朝太傅赠给老爷的寿礼,老爷不是说了,要挂在书房最显眼的位置才行。你看,这面墙如何?”
宁云兮一边说,一边走向书房正中央书桌后的墙壁处。
孟浣儿见状一惊,赶忙上前拉住她:“别乱动!老爷再三警告,他的书房不许乱碰。还不赶紧出去!”
“出去就出去!”宁云兮一步三回头,慢慢走出了书房。
刚刚还惶恐万状的孟浣儿,看到她靠近那面墙后却反应却如此之大,难不成,那面墙有什么秘密?
“嗯!”
宁云兮悬空打了一个响指,暗暗决心一定要找个机会混进去探个究竟。
***
四更天的覃房中,宁云兮正睡得酣甜,一阵寒意却如冰刃一般往她身上狠命扎来。
她抬起沉重的眼皮,模糊中看到了丫鬟孟浣儿熟悉的身影正站在她床前,手里还拽着半截本就单薄的棉被。
“睡的可舒服?”孟浣儿负手而站,笑盈盈地问。
奚芸揉揉眼睛,回答得简短而精辟:“还行!”
话音刚落,孟浣儿放下棉被,忽地从背后抽出执了鞭子的右手,鞭子一起一落,在她身上击出“啪啪”的响声。
“现在呢,还舒服吗?”
眼见第三鞭就要落下,宁云兮却眼若炽焰,抬起手毫不客气地钳住了孟浣儿纤细的手腕。
“还以为经过了昨日你好歹良心发现,未曾想你依旧贼心不死,屡教不改!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这反抗来的触不及防,孟浣儿一时间竟也被吓得不轻:“你,你又想干嘛?”
回想起这十年来的欺凌,每次她都逆来顺受。
可如今,满身的伤痕让她明白: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早睡一刻就是一顿板子,晚起一会儿就是一顿鞭子,我是沙包吗,你们想打就打?我警告你,从今天起,谁要是再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