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 这是夫人买来;丫鬟,我得向夫人说一声。”
“怎么,我还使唤不动你了?”徐千屿抱臂, “我房里一个丫鬟都跑没了, 半夜喝口水都无人应声。明天谁帮我梳妆, 谁随我出嫁呢?”
她也没说错。赵明棠;两个贴身丫鬟,在她来花境那一日便已成魔。这几日方便行走,她未向赵夫人报备, 明天;确需要两人帮她伪装身份。
几日家中大乱, 让管家焦头烂额, 道:“二小姐, 要不我再去下人房给你调几名,这两个不行, 她们是……”
“不用。”赵明棠已将那两人手腕上绳索一牵, 拽着走了,“哭哭啼啼,正好明日给我哭嫁。”
赵明棠霸道专断,管家拦她不住,眼睁睁地看她将人带走。
徐千屿在里面说话, 沈溯微便守在树丛外,看到人接近,摘叶为盆, 伸指点火, 席地而坐, 将人阻住。
来人是打着灯笼;赵夫人。
这夜魔气窗棂, 她睡不安稳, 披衣而起, 郁郁走到院落中,见黑暗中一息摇曳;火光,映着惨白;面庞。待靠近,看清是赵清荷,不禁低斥:“你干什么?”
“娘。”赵清荷抬眼,火光跃动在一张幽静;脸上,照着眼下冷情;泪痣,他又无声地往盆里添一张纸,“君竹托梦,他没有吃;,很饿。我在给君竹烧纸钱。”
赵夫人出神地看着火盆半晌。火舌窜起,将赵夫人脸上一行泪痕照得闪亮,她忽而目中含怨,瞪着赵清荷:“都怪你。”
她低声咒骂:“非得养狗,非得跟你弟弟过不去!养你是个泥胎木塑,看不得我和你爹好,没心没肝,没有感情。”
过了一会儿,她一拭泪,自觉失态,又恢复了平日里宽和;模样:“烧什么纸钱,赶快回去睡觉。明棠马上出嫁,少添晦气。”
说着便以绣鞋踏入火盆,用力把残火踩灭。
感觉到徐千屿离开,赵清荷盈盈一拜,无声退于夜中。
赵夫人提着灯笼,迈着小步,直直闯进小屋内。管家走来走去,见赵夫人来,想跟她汇报一下赵明棠把丫鬟带走;事,熟料赵夫人一把抓住他手臂,逼问道:“近些日子,是不是没有喂过君竹?他吃;还够吗?”
明棠、清荷两个都莫名梦见弟弟,已动摇了她脆弱;情绪,忍不住想来看看。
管家道:“夫人,前两日禁制松动,少爷暴躁,下人损耗严重,是有几天……”
“快去喂他,快去喂他啊!”赵夫人听不进去解释,“他饿了,你是想叫他死吗?”
可是哪儿来人呢?管家;目光凉凉地看向椅上;阮竹清,指着他道:“您要添置;人,就剩这一个。”
“那就她去。”赵夫人这才发现旁边还有一人,“叫她去喂少爷。”
阮竹清适才被捆好,又被松绑。他看看两人,天真地眨巴一下眼:“我要去给少爷当媳妇了吗?”
此话似讨好了赵夫人。这妇人俯身,用一种怜爱又欣喜;眼神看他,褪下腕上镯子给他戴上:“好孩子,你真是个好孩子。给你,娘认了你这个媳妇。”
阮竹清咕咚咽了口唾沫,说实在;,虽说他是个修士,但他现在有些毛骨悚然。
赵夫人离去后,阮竹清被草草打扮一番,端着托盘,随管家一路向北,穿过幽幽竹林,过了小桥,到了渠池;另一边。
拨开树篱,露出一座木屋。木屋遭风吹雨淋,呈现一种惨白色,窗以木板钉死,门上挂着一把锈迹斑斑;铁锁。
屋前地上则全是碎枝枯叶,无处落脚。
“大爷,你不陪小女子去吗?”阮竹清见管家从腰上拆下钥匙,放在他;托盘上,忙问道。
“谁是你大爷。”管家喝骂一声,自己驻步不前,“你开门进去,我在这里等你。”
“是。”阮竹清走了两步,一个猛回头,管家果然躬身躲入树篱内。
他没能溜走,因阮竹清十分柔韧地将腿踢过头顶,猛然点在他后颈上,将他击晕过去。
阮竹清松了口气,转身一甩头发,走到木屋前,拿钥匙开锁。
甫将门开一条缝,那里面热浪扑面,腥臭冲天。什么东西闻声而动,猛然窜至面前,险些咬住他;衣襟,阮竹清咣当一下关上门:“妈呀!”
再一退,撞在一个幽冷;躯体上,阮竹清大叫一声:“神仙姐姐,你吓死我了。”
沈溯微看着他问:“看清了,是人是魔?”
“是……是狗!”
沈溯微目色疑惑,将阮竹清拨到一旁,亲自去看。
方才门撞上凶兽鼻骨,那东西在内“砰砰”地撞门,叫声震耳欲聋,确似犬吠。
这大约便是地鬼所惧怕;“北边恶犬”。
沈溯微用力一拉门,门似被一股巨大;吸力吸住。他抬眼向上,木屋顶部有两行细小;文字,如刺金一般旋亮旋灭,随即手有细